“哪疼?”
“……”真吾努力想了想,“不记得了。”
松田:……
“赶紧清醒过来,不然没你的饭吃。”
松田给他拆了手上的绷带,上了药,再薄薄缠上一层,保护之余也方便他活动,虽然用筷子不太可能,但是手拿个三明治还是没问题的。
真吾低着头看松田往他手指上打绷带,每缠两圈都要说一声疼,开始松田还意思意思放轻点,后来发现他纯粹就是找茬,屈指给他来了一脑瓜崩。
小金毛缠好的那只手捂着额头,可怜巴巴闭上嘴,终于不再考验松田的耐心。
三两下包扎完,吃了几块三明治,松田跟拓真又去自己换了绷带,吃过药,他们这三个残兵败将终于是出了门。
松田的摩托落在了那边,拓真和真吾更不用说,虽然很对不起,但也只能继续征用可怜房东的车子。
看了看油箱,还剩下一半,车身上划痕不少,也有维护的痕迹,估计房东挺常开的,出了个短门,回来车没了,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心情。
拓真瞅了瞅车,又瞅瞅差点成为他好大儿的松田,问了房东的账户,非常豪气地转过去一笔巨款。
“哇。”松田不带感情地发出感叹,幽幽道,“真有钱啊。”
拓真:……
“再多的钱对现在的我都毫无意义,这些钱……看到这些钱,我就会想起她们,想那些人的心情会不会和现在的我一样。”他苦笑过后,恳切道,“我要都捐出去,哪怕帮到一个人也好。”
松田不信这家伙的鬼话,里面能有三分真就不错了,但是对方要捐钱还是挺好的,虽然不知道有多少能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他定定看了拓真一眼,嘴角勾起慵懒随性的笑,说出来的话也是轻飘飘的:“作为男人,说到做到可是第一要义啊。”
“那是自然!”拓真点头的时候没觉得有多舍不得,反倒有些断舍离的畅快,他大笑一声,道,“我来开车吧,你们两个坐后面休息。”
车子上路,鱼入大海般汇入车流,窗外灯光拖成长长的流虹,颇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
随着路程行进,沿途的风景渐渐冷清,地势升高,野生的树木多了起来。
上山的路被荒草覆盖,基本见不到通行的痕迹,拓真尽量平稳地开着车,忽然听到了螺旋桨转动的声音。
将脑袋探出车窗往上看,一架直升机正好从他们头顶经过,去的正是他们目的地的方向。
果然有钱人的通行方式。
——
直升机内。
后座上的男人一袭黑衣,一双眼睛藏在帽檐投下的阴影中,泛着淡淡的冷光,他的声音也是冷的,仿佛黑暗中伺机而动的冷血猎手。
“地面有车。”他注意到茂密丛林中不起眼的一点光亮,眼睛微眯。
“应该是些出来探险、野营之类的年轻人,最近不是很流行嘛。料想那老头也搞不出什么花样,他要是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怎么还会把地方定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郊区,这不是给我们行方便嘛,是不是,大哥?”
驾驶员回头看向后座的男人。
“哼。”男人嘴角勾起,嗤笑道,“倒是给自己选了一个山明水秀的埋骨地,便宜他了。”
——
“你说他已经死了?”
“当然……当然,我亲自带人去的,亲眼见他咽气,其他人我也一并处理了干净,绝对不留一丝后患!”即使对面的人看不到,他也依旧表现出一副恭恭敬敬的做派。
“那为什么我刚才接到了委托人的来信,一个昨晚已经是死人、所有亲朋好友去世的家伙,今晚的账户突然多了一笔支出。”电话那头淡淡的几句话,就让他抖如糠筛,几乎要拿不住话筒。
“你告诉我,这是谁花了他的钱?”
他断然不可能承认死人还活着,只能硬着头皮咬牙道,“应该是我一时疏忽,有了漏网之鱼,我这就去查!”
电话里传来一声笑。
“不用了。”
一瞬间,男人如坠寒窟,强烈的求生欲催促他开口:“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