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吴能富不解,看向张丽时,不小心看到了对方衣衫不整,连忙别开头,“你先把你衣服整理一下。”
他这个举动让张丽误以为他也觉得自己脏,苦笑了一声,“兄弟,你回去吧。”
吴能富看着那人消失在远处,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追上去?”
“你要是真的追到他,我在村里就彻底待不下去了。”
这话吴能富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转过头来,见她衣服还没弄好,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生怕她会因为受辱想不开,伸手替她飞快将衣服整理好,“这么晚了,你来这做什么?”
张丽赌气般说道:“我来偷汉子啊。”
吴能富听出她是在说反话,想起她在村里的风评确实不佳。要是那男人被抓到,别人可能会以为是她不自爱勾引人家。可他分明看到了张丽满脸的泪水,她不是自愿的。想到她一个寡妇独自带着三个孩子,不由得心生同情,温和地说道:“早点回去吧。”
张丽本想走,可想想家中的幼儿,想跟吴能富借点钱买药,可看着吴能富年轻的面孔,那话却迟迟说不出来。她害怕,害怕吴能富也跟那些龌蹉的男人一样,趁机提过分的要求。
吴能富看出她的迟疑,问道:“怎么了?”
张丽摇摇头,到底没说出口。
吴能富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挠了挠头,继续往河边走,他水性好,但晚上也不敢往深水区去,只在河边上洗。
回来的时候,经过张丽家,听见她婆婆在里面尖锐地骂:“这么晚了还跑出去,是不是偷汉子去了?狗蛋还没好呢,你就急着去偷汉子,我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娶了你这个不要脸的...”
吴能富走了几步,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张丽走的时候犹豫的眼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次日清晨,张丽刚出门就碰见了等候许久的吴能富,他什么也没说,塞了二十块给张丽就走了。
张丽握着那两张大团结,愣在原地。
吴能富回到家的时候,吴晓梦刚起床,看到他做贼一般从外面走进来,问道:“你这是去干嘛了,神色慌里慌张的。”
吴能富咳嗽两声,可不是嘛,他生怕别人看到自己塞钱给张丽,他虽然愿意帮助对方,但也不愿意因此惹上麻烦。
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要开始忙了,前天收的龙虾都还没卖,昨天又收了两百斤,已经跟村民打了招呼今天不收龙虾了,不然几百斤龙虾卖不出去可就要坏了。这样大的消耗,村里的野生龙虾已经不满足需求了,很多村民都是跑到别的村子去捡。
幸好吴晓梦提出收购,不然就靠吴建国夫妇,还真的供应不上。
炸串生意也越来越好,吴建国一天也削不出那么多竹签出来,吴晓梦决定帮助村里的孤寡老人,竹签的收购价不高,但是可以给老人家增加点收入。
吴建国对此也没有意见,还帮吴晓梦去跟几个老人说了一下,其中一个是吴晓梦的大爷爷,无儿无女,老伴也早就走了,但曾经上过战场抗敌,如今一个人过得很艰难,时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竹签的收购价是一百根一块钱,几个老人平均一天每人能削一百上下,有一块钱的收入,温饱可以保证了。吴建林知道这事后,特意来表扬了他们。
吴晓梦为村里人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吴晓梦刚回村的时候,闲言碎语满天飞,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听不见闲话了,要是谁还敢背后说被人听见了,多数村民都会主动制止。
知道吴晓梦家要起房子,好几个叔伯兄弟都来吴家表示可以帮忙。
吴建国辛苦一辈子也没获得过这么多的尊敬,乐呵了好久。
他们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吃了晚饭就出摊,先去仓库拖东西,再去夜市摊摆上,将多数东西放在仓库确实给他们省了不少力气,还省了钱,可以少租一辆三轮车,除去给的五块钱仓管费,一个月能省二十五块。
入秋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凉了,到了冬天,这么远的路程就不方便了,下雪天一来不安全,二来路都被雪封了,也不好走,晚上更不安全。
在这之前,得把房子租下来才行。
以前的那个熟客陈大哥好久都没来了,吴晓梦决定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城里的房子不好找,得提前做准备,对此吴能富他们也没有意见。
就是玉琴不方便。她孩子还小,冬天他们在城里租房子的话,玉琴不方便回家,只能白天白天坐公交回家。
玉琴上了几天班了,勤快肯做,吴晓梦很满意,玉琴也请了自己的表妹来给她带孩子,她则安心地上班。据说她婆婆黄素芬对此不满,但也没怎么闹。
但到了冬天,夜市摊生意可能就会差很多,太冷了,很多人不愿意出门。这点也是要考虑的。
快九点钟,陆韫开着车过来,他一靠近,身上的酒味传来,吴晓梦问他:“你喝过酒了?”
陆韫笑道:“有个饭局,喝了两杯,给我煮碗面汤可以吗?”
吴晓梦默不作声地给他下了碗面,上面浇了些龙虾汤作浇头,他说喝了两杯,但那么重的酒味不像是只喝了两杯,这样的饭局通常不会吃太多东西,吴晓梦才给他下了碗面。
面捞起来,撒上葱花,递到了陆韫面前,陆韫拿起筷子搅了搅,开玩笑地说道:“怎么不给我放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