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英看了眼,笑道:“难得他不嫌弃晓梦离过婚,人也标致,晓梦也生得好,两人真是郎才女貌。”
玉琴听说这个,挺惊讶的,“他知道晓梦离过婚?”
刘秀英笑容微收,点头说道:“上次林峰来小吃摊找晓梦,但是陆韫也在,应该听到了的。”
玉琴这才说道:“那确实很难得。”
一路聊着,没感觉时间流逝多久就到了夜市摊了,之前陆韫就在帮忙,如今成为正式对象了,自然也要好好的表现一番,帮忙摆凳子摆桌子,又去打水。
他出发前,吴晓梦叮嘱了他几句,担心他又像昨晚上那样摔了。
昨晚上是吴晓梦弄得他乱了心神没注意脚下,这才摔了,今天肯定不会再摔了。
等他打水回来,吴晓梦和玉琴刘秀英三个一起上阵洗龙虾,很快客人就上门了,陆韫主动走上去迎客,“你好,请问要吃点什么?”
对方是个熟客,见吴晓梦的摊子出现个陌生男人还多看了两眼,“来两斤香辣龙虾,再来一盘爆炒田螺。”
吴晓梦连忙擦干手去准备,陆韫则是拿着麻布将客人面前的桌子擦了擦。
那客人看了陆韫好几眼,才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很面熟。”
陆韫早就认出他来了,是陆建国单位的一个科员,之前在一次年会上见过一面。他并不想张扬,于是说道:“可能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吧。”
那男人无语片刻,像他长得这样出色的都是大众脸,别人岂不是没脸了?
等龙虾上桌,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陆韫,连忙抬头问道:“你是姓陆吧?”
陆韫没说话,那人却很肯定地又说道:“是了,我确实见过你,前几年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没有这样大呢,你怎么在这里...上班?”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陆韫一眼,“我之前听说你在深圳开了两个工厂,现在又回来开厂了,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真的认错人了?”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如果真的是陆家的那个少爷,怎么可能会在夜宵摊上帮忙呢?
他打量了陆韫几眼,说服自己可能只是两个长得很像的人,没有继续纠缠。他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却震惊店里其他几个人。
吴晓梦虽然答应和陆韫处对象,但是连他基本的信息都还不了解。刘秀英和玉琴更不必说了,她们早就知道陆韫气质不凡,肯定不是普通人,但不是普通人和开几个长的可没法比啊。别说开厂的了,现在就连在厂里上班的人都是香饽饽,不少女人抢着要嫁。
玉琴和刘秀英对视一眼,皆是感觉有点不可置信。
等那男人吃完走了,都没有人来问陆韫那男的说的是不是真的,陆韫也没当回事,帮着将碗筷收了。
吴晓梦有些复杂地看着陆韫,她真是对他一点了解都没有,全凭着心里的感觉答应了和他处对象。这个时候得知他身份不凡,倒也没有打退堂鼓的心思,她之所以这样做是遵循自己的内心,她想开了,凡事不必一定要求一个结果。
陆韫忙前忙后收拾碗筷,挑水,勤快得让人咂舌。他都没注意到小摊外面站着两个人。
邓萍看着一夜未归的儿子,心情复杂。陪她出来找儿子的刘娟更是一脸的不甘。
邓萍静静地站在路牙上,语气有些无力,“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我原本指望着他成家了会好一些。娟子,也许你们真的没有缘分。”
刘娟挽着邓萍的胳膊,“阿姨,我一直很喜欢陆韫,陆韫性情太冷了,我一点点捂,一定能捂化的。他现在只是一时新鲜,这个乡下的女人空有一身皮囊,陆韫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邓萍没有进去,她是个体面的人,就算和儿子有什么话要说,也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娟到底年轻了,年轻气盛,看到这种和谐的场面就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打破,但碍着邓萍在一旁,她还是强忍着不适,跟着邓萍回了大院。
当邓萍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陆建国,不出意料,陆建国炸开了锅。
“什么?二婚的乡下女人?他疯了不成?”
陆建国坐在沙发上,几乎气得跳起来,这个逆子!他看向邓萍,仿佛找到了出气筒,“都是你养的好儿子!”
邓萍还是轻言细语,“这跟我的教养有什么关系,儿子不是你的吗?他从小就这样倔,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建国背手在客厅走了两圈,“不行,绝对不行,陆韫他要是真的娶了这样的女人,咱们家在大院还有脸面吗?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那你说怎么办?”
“等人回来,我好好和他说一说!那老刘家的姑娘不是挺好的吗?和他一块长大的,知根知底,门当户对,他怎么就看不上人家?”
......
忙到十点钟,陆韫被吴晓梦赶了回来,他才从大院门口进来,就看到一旁的路边坐着个人,看清对方的脸,他一句话都没说就要走。
“陆韫!”那人却从背后叫住他。
陆韫头都没回,也没有打算要停下,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对方却追了上来,“陆韫,你昨晚上上哪去了?”
陆韫沉下脸,“刘娟,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娟不甘地说道:“当然跟我有关系!你还不知道吧,陆伯父和伯母和我爸妈已经商量好了,要给我们俩订婚!”
陆韫嗤笑了一声,“现在什么年代了啊,现在是新中国,谁能包办婚姻?刘娟,你别给脸不要脸,别让我更加讨厌你!”
说完陆韫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刘娟在身后气得跳脚。
‘嘎吱——’一个脑袋出现在窗户后面,看着刘娟发出嘲笑。
刘娟抬头看去,看到对方,这才想起,秦海明家就在院门口,方才的一切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秦海明,你笑什么?”她怒气冲冲地问道。
秦海明脸上虽然笑着,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我笑某些女人太不识时务,人家都不要你,你巴巴地贴上去做什么?被人家百般嫌弃的感觉很好吗?”
刘娟受不了他眼里的嘲讽,“秦海明,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得到了我的身体就和我有什么关系了吗?秦海明,你真让我恶心!”
秦海明收起了笑容,变了脸,“什么东西?刘娟,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说完,对方‘啪’地声关掉了窗户。
清冷的月光照在刘娟身上,她痴恋地看着陆韫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呼吸间吐出的都是贱气,人家不理会自己,她倒是成疯成魔,越发恋恋不舍起来。
陆韫很快就走到了陆家所在的一栋,家属大院里的房子都是dú • lì的,他们家是二层小平房,从外面都看得到客厅亮着灯。
陆韫刚用钥匙打开了门,一只花瓶就正正地朝他飞过来,迎接他的是陆建国愤怒的脸,“你还有脸回来?你昨晚上去哪里了?”
陆韫刚想弯腰从鞋柜里取拖鞋,被花瓶迸裂的碎渣擦破了皮肤,他抬起头,看向陆建国愤怒的脸。
“你昨晚上去哪里了?”陆建国重复。
“一个朋友家。”陆韫冷淡地回答让陆建国更加愤怒了,他指着他鼻子骂道:“你别以为你现在开了几个工厂不得了,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你在这里的食品厂立马就能关门大吉?”
陆韫看向陆建国,这个轮廓和他有两分相似的男人,真的让人难以相信,说出这样的话的人竟是他的父亲。
陆韫小时候调皮捣蛋,陆建国爱面子,和同事家的小孩相比,陆韫总是那么不听话,让他抬不起头来,陆韫从小就是在打压式的教育中长大,和陆建国的关系一直有些僵硬。
陆建国没有纠结他昨晚上的去向,而是开门见山地问他:“我听你妈说你跟一个二婚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有这回事吗?”
“她确实是二婚女人,但是我没有跟她不清不楚,”陆韫看着陆建国,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陆建国听他说前半句还稍微消了消火,没想到后半句就泼了桶油在他身上,“陆韫!你丢不丢人啊!”
陆韫换了拖鞋,穿过客厅,陆邦良的卧室在一楼,他打开房门,爷爷床头有一盏小夜灯,陆邦良正在安详地睡着。
他的举动让陆建国消停了一会儿,接着陆韫想上楼,陆建国等了他半晚上得到这样的答案当然不甘心,但是显然陆韫已经拒绝沟通了,陆建国站在客厅对楼梯上的陆韫说道:“我和你妈已经决定了,下个月就帮你和刘娟摆订婚宴!”
陆韫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回房了。
陆建国还以为他是妥协了,坐在客厅里恢复心情,可是没等多久,又传来了脚步声。
陆建国回头看去,陆韫拎着行李包出现在楼梯口,径直下楼来,看都没有看他,朝门口走去。阿
陆建国总算是反应过来,“陆韫,你又想拿离家出走来威胁人是吗?”
陆韫没有回头,他平静地在鞋柜处换了鞋,接着提着行李往门口走去。
关门瞬间,他听见陆建国在后面狂吼,“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回来!”
......
快到十二点,吴晓梦他们结束了这晚的工作,收拾好了,骑着三轮车陆韫提供的仓库去放东西,还没骑到门口,远远看到有个人坐在路牙边。等走近了,对方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吴晓梦几人都吃了一惊。
陆韫站起来看着吴晓梦,语气低沉,“晓梦,我无家可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