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韫没想到手表刚送出去就被抢走,还是被小孩抢的,觉得是自己考虑不周,不应该当着那么多小孩将礼物送出去。他只是想到自己小时候因为太调皮所以陆建国他们什么也不给自己买,每次只能看着别的小伙伴在他面前炫耀,那种羡慕的感觉一直忘不了。
没多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吴晓梦和陆韫对视一眼,连忙赶过去。
原来是吴能富撞开了黄素芬家的院门,直接冲进去抓住了毛头,让他归还手表。这可将黄素芬心疼坏了,骂起吴能富来,一口咬死那手表是毛头捡到的,就是不还。
陆韫摸了摸鼻子,一块手表值不了多少钱,他不想因为这个让吴家人和邻居起矛盾,想劝吴能富算了,吴晓梦知道了来龙去脉,看到陆韫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拉住了他,“这德行惯不得,小孩不懂事,明目张胆地抢别人的东西也就算了,大人还这样蛮不讲理。这事根本就不怪你,他们拿到手表也依然会戴出去的,不可能拿到手里藏着捂着,不戴。”
玉琴听不下去,劝黄素芬,“毛头不懂事抢了人家东西,你怎么能是非不分,非说这东西是捡来的?这么多小孩看到是毛头抢的。”
毛头他妈赵荷花听了不高兴,“他二婶,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你亲眼看到毛头抢东西了吗?”
不少人看到吴晓梦家院子外面停着轿车都赶过来看稀奇,他们进城的时候倒也经常看到轿车,就是想过来看看吴家来了个什么大人物,没想到一过来就听见黄素芬家院里传来吵架的声音。站在门口边听完过程,都纷纷谴责黄素芬。
“也太不要脸了,非要将抢来的东西当捡来的!”
“黄素芬一辈子都是这样,你们还不知道吗?”
黄素芬铁了心不还,那么一块表,起码要二三十块呢,她不舍得还,干脆祸水东引,指着吴能富就开骂,“别人还以为你是什么好货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我亲眼看到傍晚的时候你跑去张寡妇家门外,跟她私会!我亲眼看到的!”
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那天她看到了什么情景,“张寡妇抹泪,吴能富这小子还替她擦眼泪!我亲眼看到的!”她再次强调。
吴能富红着眼没反驳,周围人都窃窃私语起来。但议论的毛头都对准了张丽,“这张寡妇也太不检点了,人家能富还是没结婚的小伙子,她也不放过!”
“上回那两个强/奸犯的事才过去多久啊,这张寡妇真是不消停....”
这些侮辱的言语钻进吴能富的耳朵,全是贬低伤害张丽的话,张丽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不幸的死了男人,艰难地养着三个孩子。
“够了!”吴能富因为暴怒,红到了脖子根,他扭头怒视着那些恶意满满的村民,“张丽怎么惹你们了?你们成天骂她不守妇道,她睡你们家男人了?你们恶不恶毒?这样逼一个苦命的女人,你们凭什么这样说人家?”
吴能富一通发泄,扭头看向黄素芬,冲上去掐住这个罪魁祸首,咬着牙怒视着她,“是,你没看错,我是去了张丽家,我告诉你,老虔婆,老子不仅去了张丽家,老子还要娶她!以后谁敢对她指指点点,多说一个字,老子拔了她的舌头!”
吴能富混起来没人拦住他,他一把将黄素芬推倒在地,闯进了房间,找到正在把玩手表的毛头,将人拉过来对着他屁股重重地打了几个巴掌,一把抢过手表就出来了。
黄素芬还惊愕地坐在地上,没回过神,赵荷花刚想冲进去,迎面遇到了红着眼睛像煞神一样的吴能富,吓得连连后退,不敢靠近。
围观的村民也没一个敢吱声的,看着吴能富几人出了院子去。
等人走了,黄素芬才惊魂未定地站起来,和大儿媳赵荷花对视一眼,“这吴能富怕不是疯了吧,他刚才说什么,要娶张寡妇?”
吴能富将手表给了,闷着头在老槐树底下的凳子上坐下。
陆韫挺过意不去,今天这场fēng • bō都是他送的手表弄出来的。吴晓梦走到吴能富身边站定,“能富,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不该说这个话,会让张丽嫂子的处境更难。”
吴能富抬起头来,眼睛还是红着的,“我要娶她,等爸妈回来我就跟爸妈说。”
吴晓梦惊讶地瞪大眼,“可张丽大你好几岁,她今年都二十四五了吧,你才十九。”
“这有什么,我连她有几个孩子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这几岁?”吴能富说完闷着头,其实这个念头也不是一时冲动,他想了好一阵子了。今天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他并不后悔。
吴晓梦和陆韫对视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吴能富虽然办事老练,但是年纪毕竟太轻了,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她担心吴能富只是一时冲动。
陆韫给吴晓梦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他来跟吴能富沟通,吴晓梦就去了厨房,从窗户看到陆韫在吴能富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在跟他说着什么。
这场fēng • bō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吴家以前是穷,没钱给彩礼,吴能富十九了都还没结婚,也无人问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村里村外都知道吴家做生意挣了钱,来了好些媒人给吴能富说亲,都是十六七岁的黄花大闺女,谁能想到吴能富放着头婚的姑娘不要,要娶一个名声狼藉的带着三个小孩又大他好几岁的女人。
话很快就传到了张丽耳朵里,她立马否认,“能富兄弟只是开玩笑,别当真了,他还小呢。”
回到房间里,张丽却坐在床上呆住了,那颗蒙尘许久的心也开始复跳,她摸了摸脸,烫得惊人。
江老婆子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冲进张丽房中,拉着人头发就开始打,“你这个,一天不勾引男人你要发瘟吗?....”
中午吴建国夫妻才从地里回来,还没到家路上就有人跟他们传达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张玉兰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家,进门一看到吴能富,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你疯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疯话!”
吴能富将脸别过来,看着张玉兰,“我没疯,我就是要娶她!”
张玉兰气得又抬起手,这一巴掌没舍得再落下去,很铁不成钢地推了吴能富一把,气冲冲地进了火屋去了。陆韫正坐在火屋帮吴晓梦烧火,看到有客人,张玉兰连忙隐下怒色,挤出笑容,“小陆啊,吃早饭了没有?”
等陆韫回答后,张玉兰出去了,紧接着吴建国又进来了。
等吃了午饭,一家人坐在火屋,陆韫很识趣地表示要出去走走,留下一家人商量事情。
“绝对不行!”张玉兰非常坚决。
吴建国没作声,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从神色能看出他也是不同意的。吴能文倒没作声,刘秀英作为大嫂也不好讲话。
吴能富是很孝顺的人,父母不同意这婚事,他也只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张丽挺好的,你们别信村里的流言蜚语,人家洁身自好,都是村里这些长舌妇抹黑人家!”
张玉兰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儿子才十九,现在吴家前途一片大好,有那么多好条件的姑娘等着吴能富挑选,她怎么甘心儿子选那样一个女人,死了男人就不说了,还带着三个孩子,关键婆家还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家,真结了婚,不知道有多少皮要扯。
吴能富说不过父母,只好闷闷地表达自己立场,“反正,我就是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