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诸事繁杂,但对于镇国公府二房来说,首要的事便是正月初十长公主的四十五岁寿辰。
因为是整寿,所以自然要比往年操办得更为隆重。
长公主寿辰这日,皇帝带着曹皇后,孟贵妃连同一众儿女都来了长公主府。
寿宴后,明帝与皇后皇妃便回宫去了,那几个皇侄媳妇们却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表孝心,依依不舍的要留下来陪伴长公主喝茶听戏。
长公主哪里不明白她们的心思,这些个女人不过是都想借着给她祝寿这个由头巴结上她,好为自己的夫君夺储助力罢了。但今日是她寿辰,福熹也不想下这些人的面子,便也由着她们了。
寿宴后安排了歌舞戏曲娱乐,众人簇拥着长公主在厅内听罢了一出《穆桂英挂帅》,太子妃曹盈盈便迫不及待的笑着奉承长公主道:“皇姑母这府中养的这些伶工,妾身看着倒是比宫里的乐师技艺更好呢。”
长公主听了这奉承的话,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说了句:“是嘛。”
那个周晴自从上次冬猎攀上了太子赵璧被纳进东宫后,她便是使尽了心机手段争宠,现下在东宫里颇得赵璧宠爱,已被封为了良娣。
周晴见太子妃巴结长公主不成,她便急着表现道:“这穆桂英虽是女儿身,但却能心怀天下,妾身每每听到这出戏,都深有感怀。”
说着,她看向长公主,谄媚的讨好道:“今日在皇姑母府上听这出戏,倒是让妾身常听家父和殿下说起您年轻时巾帼不让须眉的传奇来,我心里对皇姑母亦是佩服不已。”
太子妃见周晴又来抢她风头,她凤眸微嗔,暗暗白了眼周晴。
长公主心不在焉的听了周晴这一番吹捧之辞,依旧是淡淡的回了两个字:“是嘛。”
周晴见长公主这般冷淡的态度,一颗火热的心一下子跌进了谷底,脸子也不由得由晴转阴。
太子妃见周晴与自己一样在长公主跟前吃了瘪,她心里倒是平衡了些,但还是忍不住白了眼周晴。
长公主可懒得理会两个侄媳妇在下面的这些小动作,她听罢了这出戏,细细的品了一口茶,便对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儿媳妇静姝笑着说道:“这松针是我让她们按照你说的法子,用梅花上采下来的霜雪煎的,你尝尝如何?”
静姝品了一口,笑着对长公主回道:“茶香中带着淡淡的梅香,母亲这个茶煎得甚好。”
长公主笑着回道:“我也甚是喜欢这个味道,你这法子真的不错,待出了正月,你那边不甚忙了,咱们俩在一起煎一次茶。”
坐在长公主另一侧的三姑娘听母亲夸赞嫂子,她巴巴的凑上来笑着问道:“我送母亲的那绣着岁寒三友的轻纱床幔,母亲可喜欢吗?”
长公主摸着女儿的发梢,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我还要问你呢,你一向最不擅女红了,母亲竟不知你现下绣工竟是这般精益了?那床幔修的真是太好了,母亲十分喜欢,已经命她们挂上了。”
长公主慈爱的摸着女儿欣慰道:“我女儿现下真是越来越出色了,母亲心中甚慰。”
三姑娘受公主母亲这一番盛赞,实在心中有亏,她朝着长公主吐了吐舌头,撒着娇道:“实话告诉母亲罢,那床幔是二嫂帮我绣的。”
长公主听了这话,嗔了眼女儿:“你这孩子,若是不能绣又何必逞强,你二嫂打理阖府已经够忙的了,你还巴巴的去添乱。”
三姑娘嘟着嘴道:“我只是让二嫂指点下,遇到难绣的地方让嫂子帮我,好多都是女儿自己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