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长公主在李皇后的寝陵前,一直悲痛得不能自己,祭奠结束,一家人来到皇陵里供祭拜的人休息的殿内暂做休息。
皇陵远在城外,老夫人年纪大了,经历这一番折腾再加上心中伤感身子骨便有些吃不消。
待祭拜了李皇后之后,长公主便命人将老夫人单独辟了间房,着人服侍着老夫人小憩休息,自己则带着儿子儿媳去了隔壁房间里叙话。
长公主与儿子儿媳安坐好后,在此负责接待的侍者奉来清茶,静姝亲手端给了长公主,长公主接过茶盏轻轻的酌了两口,便伸手轻轻拉过静姝在自己身侧坐下,静姝见婆母依旧不胜感伤,关切道:“母亲莫要再伤感了,下半晌还要赶路,您倚在榻上歇会罢。”
长公主欣慰的看了儿媳,摆了摆手道:“母亲不累。”
说着,她看向了李陵道:“伯约也坐过来,我想与你和姝儿说说你们的姑母李皇后的事。”
李陵静姝见长公主这般反常举动,夫妻两个面面相觑的对看了眼,李陵才走到长公主身边坐下,他剑眉微蹙,看着长公主道:“母亲一向刚强,今日是怎么了?为甚这般伤感?”
长公主苦笑一下:“许是母亲老了罢,今日来祭拜你们的姑母,便是触情生情,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难免伤心难过。”
说着,长公主抽出锦帕又试了试不受控制流出的眼泪,对着李陵静姝道:“你们的姑母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她生得花容月貌,圣上还是太子时,有一次我带她入宫玩耍,便被圣上一见钟情,圣上与先皇请旨求娶她成了东宫的太子妃,她心性正直良善,入宫后深受上下爱戴,与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更是恩爱有加。”
“不成想后来圣上正式登基,后宫里的女人渐渐多了起来,圣上的心思便渐渐的变了,待你们的姑母也不似从前那般深情,后来又冒出来个舞姬出身的孟氏,这孟氏心思诡谲,不仅狐媚惑主,更是野心勃勃,她在圣上和你们姑母之间百般挑拨,最终导致帝后离心,你们的姑母是个挚情之人,最后因为抑郁难过伤了身子,连生下的两个孩子也没能保住。说到底,这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对不住你们的姑母啊。”
说道这里,长公主又悲伤的流下了眼泪,他看向李陵道:“你们姑母那小儿子当初若是能活下来,是跟伯约一般的年纪,定也是个德才兼备的,我大齐又怎会落个后继无人的地步。”
长公主虽是女儿身,但心系大齐江山社稷的心思却是比明帝还要强,如今明帝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其皇子们又没有一个成器的,长公主自然要伤感难过。
李陵明白母亲的心思,他安慰道:“一切皆是天命,既然逝者已逝,一切已是不可扭转,母亲不如放开心结,好生劝劝圣上,多造福百姓,为大齐的将来做好打算才是。”
长公主听了儿子的话,终于止住了眼泪,她冲着李陵淡淡一笑,回道:“伯约说得对,母亲是该好好的为大齐思量下今后的事了。”
回来的路上,静姝坐在车内靠在李陵身上,想起长公主与她与李陵讲的李皇后的诸多往事,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李陵见妻子闷闷的,开口道:“怎么了?来的时候不还是一路说个不停,现下怎么一句话也没了?”
静姝微微叹了口气,感叹道:“我在想,姑母这般好的人,竟是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令人惋惜。”
说着,她看向李陵道:“‘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见嫁与帝王的女子,就没有能幸福的。”
李陵裹了裹妻子身上的披肩,问了句:“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