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两个一向亲厚,平阳怎不知徐婉宁是心疼她,平阳苦笑了下,缓缓道:“自从当年我与那杏姨娘一同落水,夫君舍下我去救她,不瞒嫂子你说,这么些年,莫看我待他如常,其实我心里一直没过去这道坎儿。”
任是哪个女人,都不可能过去这道坎儿。
这么些年,平阳对当年的事,再不宣之于口,但同为女人,徐婉宁又怎能不理解她心里的苦闷。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平阳道:“所以,我才觉得不值。”
她拉过平阳的手,压低了嗓子劝道:“生死有命,虽然我这做嫂子的说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我劝你还是歇了这心思,便是三弟真有个不好,你还有孩子们呢,这公府的爵位是衡哥儿的,你有儿子,将来也一样能过好。”
平阳听着徐婉宁的话,她的眼泪一串串的落了下来,平阳咬着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嫂子,我知晓你说的这些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疼我,我知晓。”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徐婉宁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叹气道:“便是你去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多搭进去一个人罢了,平阳,你还是别犯傻了。”
平阳试干了泪,回道:“我知晓的,但是,我还是要去。”
京中距溧水不远,李显当夜派出去的人第二日傍晚便带回了消息。
是个最坏的消息。
李翔不幸染上了疫症。
他本来到溧水的时候便是感染了痢疾,身子虚弱,所以疫情一出来,李翔便是头一波被染上了,而且症状十分凶险。
回禀的人告诉李显,说是已经与当地的官衙说明了李翔的情况,当地官衙已经破例将李翔从溧水城转移了出来,但是他已经身染疫症,为了避免疫情转播,李翔是断然不能回京的,当地官衙的人知晓了他身份,便将他妥善安置在了溧水城外的一个庄子里。
溧水已经封城,李翔虽然不能回京,但是家里也能照顾到他了,至少,能见到人。
李显和徐婉宁听了回来人的禀告,重重的叹了口气。
许是早有不祥的预感在前,此刻的平阳,倒是比别人更加冷静,她只说了五个字:“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