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的右手勐地向外一抽,扯断了他的灵魂之弦。
格雷果那庞大的身躯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一样瘫倒在地上。
浅灰色的飞尘从他身上腾起,像一条细线一样没入罗德的身躯。
一行细小的文字从眼底一闪而过。
【西格来·格雷果的灵魂】
好!
罗德露出了笑容。
这个恶心的鼻涕虫终于被我杀了!
公开处刑!
被他害死的同伴们,若知道这罪魁祸首的死法,应该也能瞑目了吧。
哼。
你嘴巴说出花来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掏死了?
“灵魂爆击”才是真正的神技,只要掏进去了,从来没有掏不死的。
【灵能五重奏】的威力还是没有达到预期,也许青羽说的是对的,他使用的方式有问题,灵能也太过弱小了,只有二阶。
审判庭大厅中。
死一般的安静持续了好几秒钟,才掀起轩然大波。
“shā • rén了!”
“他shā • rén了!”
审判席上的人们轰然站起。
这些高层的大人物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
在审判庭主厅中,一个受审者,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另一个受审者。
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不论是圣教会的主教,王城政务厅的执政官,还是内务裁决所的裁决长们,都骇然失色。
王的特使也站了起来,开启了灵视。
在他的视线中,格雷果的灵魂已经消散了。
这意味着他已经彻底死亡,不论使用任何方式都救不回来了。
这个在他们眼中如同婴儿一般的初生学员,竟然一击杀死了一位高阶战斗人员?
没有人敢相信。
虽然格雷果的灵能被压制到了三阶,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整个特罗里安王国执行律法的重地,是王国的威严所在!
这里竟然能发生shā • rén事件。
审判庭上的卫兵,是摆设吗?
受审者身上的黑石镣铐,是假的吗?
主厅中的安全措施,都是徒有其表的吗?
大审判长感到整个后背都是冰冷一片,狂喊道:“卫兵!卫兵!抓住他!”
主厅中的卫兵这才如梦初醒,他们已经有数十年没见过审判庭主厅中出现过意外了,审判的流程已经如同钢印一般烙在脑子里,让他们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下一刻,身穿金色盔甲的卫兵就出现在罗德身边,金光在他们手中出现,如囚笼一样锁住了罗德。
审判庭中的卫兵,全是灵魂特性为“囚笼”的执火者。
一名卫兵上前一步,将他手中的灵枪缴了下来。
一位审判长接过灵枪,查看了片刻。
“1301年西曼斯工厂生产的限量版鸦式灵枪‘渡鸦’,拥有强击射击模式,子弹是特制的。”
他脸色铁青地转头质问牢狱长。
“你们怎么搜查的?他是怎么带进来的?”
牢狱长满头大汗,连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我们搜过很多遍了,他明明身上什么都没有!”
审判长直接把灵枪顶在他的脸上。
“那这是什么,你告诉我。”
牢狱长的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大审判长厉声道:“严查!给我严查!”
“阴谋!”
一位裁决长大喊道。
“这就是阴谋!他就是凶手,是潜藏进来的末日教徒,不会错了!”
“没错,桉件已经可以定性了,格雷果是我们的英雄,罗德是人类的叛徒!他使用迷幻能力欺骗了多数人的感观,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剑关袭击事件,导致了一百二十一人丧生,三十二名战斗人员牺牲!其中包括多位优秀的指挥官、老师、教官,和极有潜力的学员,我们的损失不可估量。”
“我认为,应该立刻将这名无比邪恶的家伙交给内务裁决所,让最擅长灵魂审问的玛诺洛巴纳阁下对他进行特别审查,挖出他灵魂中所有的秘密。”
罗德的脸色自始自终就没有变化,冷漠地扫了那个人一眼。
好,我记住你了,又一个害虫。
等我出去了,就把你们这些害虫全部弄死。
这不仅是为了封印不堪回首的过去,也为了祭奠牺牲的同伴。
我与末日教徒不同戴天!
他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审判席上的声浪越来越大,当庭shā • rén不仅让他们感到他在蔑视律法,也让他们感到自己受到了冒犯。
“不可饶恕!”
“把他押进黑牢!”
“特罗里安的律法不容亵渎!”
但王的特使却有不同看法。
“等等。”
他止住了汹涌的声讨声,把目光投向罗德。
“罗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罗德冷澹地说道:“我当然知道。”
特使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要杀他?”
“末日教徒为什么不能杀?”
审判席上顿时哗然一片。
一名裁决长喝道:“你才是末日教徒!”
罗德冷笑道:“麻烦你用你的菊花想一想,我之前杀了多少末日教徒?污染者教派被我重创,黑祭司被我击毙,太阳石污染事件也是我提醒的你们,一个大法官算什么东西?王城里还有九个呢,太阳石若污染了火,不比杀这个废物的影响强几百倍?”
霎时间,审判席上鸦雀无声。
这也是他们最想不通的地方,从罗德的履历来看,他是末日教徒的可能性极低,否则末日教派的教首若是花这么大代价派他潜伏进王城,就只为了杀一个大法官?
他们大粪吃多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shā • rén啊!”
一位执政官喝道:“如果你是清白的,为什么不让审判继续下去?”
罗德澹澹地说:“我不能忍受和一位末日教徒站在一起受审,而他还在台上颠倒黑白,侃侃而谈,把你们这些是非不分的蠢货忽悠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你说什么?”
“狂妄,大胆!”
“我们不可能被欺骗!”
但也有一些人持反对意见。
“根据他以前的经历,我们知道他是一位强烈的人类主义者,对一切末日教徒都非常憎恨,在他手下的末日教徒,从没留一个活口。”
“末日教派杀害了他的全部亲人,这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格雷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他也谋杀了他的战友和同伴,他有这样的行为同样是可以理解的。”
“诸位!”
一位裁决长高声说:“格雷果大人不可能是末日教徒!他在混淆概念。”
“没错,末日教徒都是不可理喻的疯子,他们做出什么行为都是可能的。”
“对,否则他怎么能带进灵枪?怎么能无声无息地杀死格雷果?这是早有预谋的行为。”
“在他开枪前,我甚至没有察觉到有人去了格雷果身后。”
“一定是他用邪恶的迷幻之术蒙蔽了我们。”
特使看着罗德,沉声说:“你能解释一下吗?”
罗德澹澹地说:“你们说我的火种是黑色饭桶,那饭桶里放点别的东西,很奇怪吗?”
审判席上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
这个解释他们已经听说过了,在幸存者的陈述中,他们反复提及罗德多次拿出他们急缺的物资,否则剑关早就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