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
谁知道他能做什么?
更糟糕的是,必然会有人因为他的年龄而生疑,生恶。
一旦发生点什么。
让霍去病废在他这里。
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胡骑校尉重荣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在他看来,霍去病简直等同于瘟神。
可陛下都把他叫过来了,明摆着要往他这里塞,那他还能往外推不成?
只能捏着鼻子找出来个能让自己随时看着,不能关注不到,又不能一点儿权利都没有的职位,把人安排上去。
就是以后,必然要多个活祖宗在自己头上。
唉,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卫青、重荣都各有不满。
重荣带过来的屯长们,心情更是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打量着霍去病,不敢明说,可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透露出来了不满。
霍去病是未来牛逼,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个还没我高,毛还没长齐,天幕随便说几句,就把我们的曲长给踢下去了?
凭什么啊!
刘彻像是没有察觉到在场之人情绪似的,又问了一遍。
“去病?”
被喊的霍去病眨了眨眼。
他这个年龄,其实已经粗略的涉及到了一点大人的世界。
只是那些阴谋诡计,都被大人们挡着,模模糊糊的,看不多清楚。
知道它们存在,却没有真正接触过,更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样子,以及如何才能化解。
但——
有些人天生就有这方面的本能。
看过胡骑校尉重荣和他带来的那些人,霍去病想都没想的回答道:
“陛下,还是算了吧。”
刘彻笑的温和,像是宠溺自家子侄的大家长。
“怎么不愿意了?领兵不好吗?”
霍去病也没有迟疑,指着他们直接说道:
“他们不服我,我也管不了他们,何必非要当这个曲官?”
这话一出,胡骑校尉重荣便变了脸色。
几个屯长更是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
心中,更是生出了几分对霍去病的怨意。
果然是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哪有你这样直说的!
你说了没事,我们可怎么办?
旁边的卫青,倒是松了一口气。
童言无忌,自己难以破局,反倒是去病这个年龄,说话可以不那么谨慎,直接拒绝,也不会受到陛下的厌弃。
如卫青所想,听到霍去病这样说,刘彻也没有觉着他过于冒犯,甚至还有些欣赏。
正常的十二三岁少年,听到做官,手底下还有五百士兵,早就乐的一蹦三尺高了,哪能想到手底下人会不会服他?
不过,光想到这点还是不够。
刘彻的面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天子下令,岂敢有人不从?”
刘彻的声音还是那么平稳。
只是话语中,带上了无言的威胁。
“朕,若非让你当这个曲官呢?”
看他面容从温和到严肃骤然转变,又听到内容。卫青,张汤,桑弘羊,主父偃,重荣这些成年人,都瞬间感受到了压力。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无人可以拒绝帝王的意愿!
除非——
你和你全家,都不想活了!
几个重臣,心里都是一凌。
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突然任命,底下人不服是常态。
可说出来让陛下知道,那问题就很大了!
陛下不满,又强行让他上位,后续更是难以处理!
这般对待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实在是有些过了。
可无缘无故,众位大臣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刘彻的眉头。
所以,无一人发言。
卫青顶着压力上前,试图为霍去病拒绝。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刘彻冷冷的目光扫过,彻底让卫青僵在了原地。
而后,刘彻看向了霍去病。
等着他的回复。
十三岁的少年,不是三岁稚童。
他自然能感受到来自君主的威压。
看着舅舅的反应,霍去病迟疑了两下,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好吧,不过陛下,您只是希望我当这个曲官吗?”
刘彻反问道:
“你难道只想当个曲官?”
“当然不想!”
霍去病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若不能如天幕所言,封狼居胥,饮马瀚海,那人间来此一遭,实乃太过庸碌!”
“哈。”
刘彻面上带了些许嘲笑:
“可你现在连个曲官都不敢当!谈什么封狼居胥,饮马瀚海!”
霍去病沉默了。
他看向跪下的那几个屯长。
这些人低着头,自己只能看到他们的后背,却看不透他们的心思。
霍去病想起来天幕所说的‘自己’,在未来立下的那些功劳。
封狼居胥,禅于姑衍,饮马瀚海!
每一个词,都让霍去病心潮澎湃。
他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未来的‘我’那么厉害。
可如今,我连那几个人都控制不住。
若是连掌五百兵都做不到,那自己凭什么立那些不世之功?
谈什么要超越天幕上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