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她连忙反拉住毛白白。
毛白白沉默地回头看她,眼睛里好像写着不高兴。
“我还得换衣服鞋子,等我一下下,马上就好!”
她猛灌了一口水,然后连忙向换衣室方向冲刺。
……好像吓到她了,毛白白心想。
只是刚才她反抗被拉走的那一瞬间,毛白白是真的有点生气。
“……还是应该再冷静一点。”
春野悠并没有犯下任何过错,不该成为她迁怒的对象。
——
“真的吓我一跳呢,刚刚的时候。”
走在路上,春野悠小妹妹又恢复了元气,好像洗了把脸,就把之前的灰头土脸丢在了脑后。
“没想到会是白白!”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笑得开心。
只是喉咙发出的声音还是沙哑又微弱。
“我想过可能会是巡逻的保安大叔、打扫厕所的阿姨,或者终于发现我不见了的管家先生…最糟糕的就是还生着病的瑛太,但唯独没想到,来的会是白白呢!”
毛白白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想了想说:“差点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呢。”
“诶?!”
于是毛白白淡淡地把唐泽少年的拜托说了出来。
春野悠从一开始的大惊失色,到慢慢地捂住了脸,到即使捂住了脸,指缝耳畔还是露出了挡不住的红意。
毛白白说完了话,见她还捂着脸扭扭捏捏的。
……有这么害羞吗?
悠小妹妹小声地叨叨,“真的很不好意思嘛,我跟瑛太只分开一天我就遇到了解决不了的情况,还要生病的瑛太替wǒ • cāo心……”
“呜……”
也不是哭了,她就是在小小声地哀嚎。
毛白白跟着她蹲下,“可是这个你解决不了的情况,并不是说唐泽来了就能替你解决吧?”
“……嗯。”
她抱紧了自己,失去了笑容,也不再脸红,“说我装模作样的,说我天赋不行还占着别人位置的,或者只是单纯跟着别人讨厌我的……这些,瑛太也没办法帮我解决。”
毛白白放轻了声音,“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今天这个事,告诉老师吗?”
“……这所学校,跟我们家有些关系。如果我告诉老师,不出一个小时,我家里人就都知道了。”
“不能让他们知道吗?”
“也不是……我只是怕他们的反应,失望、责怪、迁怒、怜悯,不管哪一种,我都害怕……”
她在自己的臂弯里闷闷地说,说着说着她又笑了,带着晶莹的泪光,“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毛白白敛下眼眸,轻轻地摇了摇头。
春野悠又抬起脸,试图把眼泪憋回去,看着毛白白问,“也会可怜我吗?白白?”
毛白白认真想了想,沉默了会儿,再次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愤怒,想要你反击。”
排挤,背后偷偷的辱骂,不为人知的施暴者心理,不敢被当事人知道的诽谤,甚至是弱得无法对她造成困扰的行径,对她来说都是不以为然的东西。
但同样的恶行,被放到了一个无力脱困的女孩子头上,她就万分期待着反击的出现。
春野悠破涕为笑,“诶?白白攻击性意外的强啊。”
毛白白郑重地盯着春野悠的眼睛,“所以,你会反击吗?”
“……嗯。”
轻轻的,但是她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她笑着说,“虽然不去借助家里的力量,也不想让瑛太做出他反感的攻击他人的事情,但是——仅仅就我自己的内心而言,我是想反击的。”
她站起身叉腰,神色变得忿忿不平,“什么呀,一群杂鱼的排挤,只知道人云亦云,却不知道自己去问问音乐剧带队老师,我的名额只是跟着她学习的名额,并不占用音乐剧表演的名额。”
她举起小拳头在空气中摆出架势,又得意地冲毛白白抬抬脑袋,“白白,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学过一点攻击手段的哦?就这样——喝!地一下,我就能打碎一块木板哦?”
虽然训练教室的木板非常非常薄,但是白白不知道啊,就让她炫耀一下。
看她摆出了奇怪的姿势,幼稚地幻想着一拳一个小朋友的不太可能的事情,虽然自己也知道,但就是要叨叨地,展示自己很能的样子。
毛白白不太明显地轻笑了一下。
“诶——”
春野小朋友扑过来,扣住毛白白的肩,眼睛亮闪闪地问,“刚刚是笑了吗?笑了吗?呜啊,我没注意看,再来一次吧?再来一次好不好?”
毛白白,无情地盖住了她的脸,“不行。”
没有感觉,别想要她笑。
“怎么这样——”
‘虽然之前也挺可爱的,但是这两天的白白看着好像更漂亮,但是更难以接近了一些,啊,当然只是说脸。怎么回事呢?明明白白跟她更熟了不是吗?’
春野悠小朋友百思不得其解。
‘那当然是因为,白她本来就长得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出去了个把个小时没见回家,也没给妈妈打电话说情况,他就觉得不太对劲,用千里眼一看——
呀嘞呀嘞,果然是出了点事。
但幸好白自己就能解决。
看现在的场景,应该是两个人都没受什么伤的样子,齐木楠雄放下了心。
听到‘小妹妹’的疑问,他顺便在心里做了解答。
因为他自己的脸被他故意定义成了普通的样子,之前白顶着跟他的性转体差不多的脸,也就被模糊成了普通的样子。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多了,脸的印象当然就脱离了他给人定义的普通范围。
好了,让她们自己去体验朋友的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