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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夺爱(下)(2 / 2)

走到设施下方的时候他才发现门口挂了个今日谢客的牌子,黑羽快斗看着一天都没有停下转动的摩天轮,要说检修也不该这样保持运行啊。他走到售票处,看到年轻的管理员正埋头阅读文库本的小说,他反手敲了敲玻璃,对方抬头,看见他时愣了一下:“工藤先生,您准备回家了么?”

原本正打算问问情况的黑羽快斗眨了眨眼睛,话到嘴边忽然拐了个弯:“嗯……没有。”

“哦,”对方点了点头,随后低下头,慢吞吞打了个呵欠,“那您打算走了的时候再跟我说吧。既然今天工藤先生包下了摩天轮,我们就运营到您打算回去为止……最长到园区关闭时间,再晚就不行了。”

黑羽快斗说好,谢谢提醒,于是没买票,从管理员开的小门溜了进去。

那是很短的一段,孤行的道路。在此之前,黑羽快斗已经孤身一人走了很久很久。

从他八岁失去至亲,又在八年后知晓真相,在他还未成年的十六岁,那个知晓了一切阴谋和黑幕,一切藏在画像背后的密室之谜的满月之夜开始,他已经这样很久了。

一路上他好像回忆起了很多很多往昔的记忆,那些作为怪盗存活的漫长月夜,潘多拉一直杳无音信,杀父仇敌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失去了线索和踪迹,他飞翔于光影迷离的深夜都市,没有方向,没有归处,就像迷失在一个看不见结局的长镜头里,逆行于世,溯游于命运的大势洪流。

然后忽然有一天,神神叨叨的魔女说他要完蛋了,命运的钟声将带来光之魔人,要把白衣的恶徒诛尽杀绝。他一贯自负于才能,坚信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从不相信所谓的预言,所以黑羽快斗怀疑,黑羽快斗不屑,黑羽快斗冷笑。都说聪明人看旁人的眼光最为刻薄,那他绝对是天下第一刻薄人。谁也不能驯服纵横天下的大怪盗,他是天生反骨,注定要生存于规格之外的领域,月亮来打光,天空为舞台,全世界都为他随演,叛逆和恣意是他身上最鲜明的标志。

但是工藤新一注定要让他大吃一惊,初次相会就迫使他放弃了引以为豪的自由天空,落回了纷纷扰扰的人间,这般体验,绝无仅有。后来他们陆陆续续有过几次交手,以不同的面貌,以不同的形式,各自都有占据上风的机会。魔术爱好者聚会的那几日相处中,黑羽快斗察觉到自己开始在智谋对决以外的领域关注这个侦探,又在一同揭晓又保留了世纪末的秘密时衍化成不可言说的好感。

他一改往日对侦探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习性,开始好奇,开始观察,开始在作案之后不那么紧迫地离开原地。渐渐地,幕后的停留成为一个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小习惯,话题从谜题的答案、魔术的手法渐渐延展到更加漫无边际的闲适主题。黑羽快斗意识到对方每次行动都止于追上自己,而非抓住自己,达成目的就会表露出满意气息,对手间针锋相对的敌意转瞬变化成微弱的友善信号,不禁在内心驱使下向对方靠得更近。

黑羽快斗慢慢更喜欢他了,一改昔日那些有关艺术家与评论家的傲慢定义,对他承认彼此就像海与天一般相互映衬的对等关系,将这位名侦探比拟为怪盗不愿相见的恋人,并肩作战之后为他献上满怀爱意的战士勋章,倾情演出完毕也不忘为他放飞洁白美丽的鸽群作为献礼。

单单这些还不足够,怪盗还自愿伸手邀请,恳请他解开自己掌心的谜题。

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在各自的命运轨迹上平行行走了太远太远的距离,远到在视野尽头的故事里变得无限接近。大学的入学式上黑羽快斗偶然与工藤新一的目光交错,刹那间改变氛围的空气告诉他彼此都对那些风月无边的故事心知肚明。

会不会已经太近了?对于一名怪盗和一名侦探。黑羽快斗反思过,警醒过,甚至为了改变现状而有意回避了一切与工藤新一产生日常交集的可能性。

但是事实证明,他根本无法抗拒工藤新一。那一双洞察了世间万般真相的侦探眼睛,无论何时都注视着他的本心。无论俏皮活跃的黑羽快斗,还是神秘孤傲的怪盗Kid,在名侦探的视野中从来都属于完整的一体。

所以要如何让他不爱他?如何不对他怀有尊敬和倾慕之情?

怪盗是最擅长打破常规的一种角色,黑羽快斗的本性深处存在着很深、很不讲道理的掠夺欲,平时总被理智牢牢牵系。可一旦被对方吸引,就算彼此身处错位的时空他也要逾矩的,更遑论只是单纯的平行关系。

临近入夜的晚风拂过耳畔,路旁昏暗的树影传来婆娑摇晃的声音。

黑羽快斗迈步的频率越来越快,伪装大师也几乎掩饰不住此刻接近雀跃的内心。

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不是怪盗等在邀约侦探的地点,而是怪盗赴往侦探所在的地方。

他难道不会怀疑我可能压根不会来么?此般念头闪过黑羽快斗的脑海,压根还没来得及酿成怀疑,就被他自己打消了。

为什么要怀疑呢?等在这里的人……就是世界上最理解他的人啊。

独一无二的。能让黑羽快斗破除自负偏见,违逆了怪盗本性,甚至心甘情愿、用上全副身心,将自身都卷入到这个人的命运风暴之中的人啊。

什么都无所谓了,就算眼前的是天敌的陷阱他也要跳了。

运行中的摩天轮不会停留,但在每个座舱缓缓经行到最低点的时候,就是下面的人搭乘的时机。

他登上了一个窗外映出模糊人影的座舱,拉门进入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靠在窗边工藤新一摆了摆手。

“嗨~”

侦探单手撑在脸颊边,先前一直垂着眼睫,目光投向窗外,眼下是一点一点变得广阔又渺小的欢乐之城,被他惊扰的瞬间微微意外地睁圆了眼睛,大概因为黑羽快斗从视野死角走来又隐匿了气息接近的缘故吧。他吓了一跳,反射性站起身,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黑羽快斗先一步在这混乱不堪的状况中紧密抱了过来——

“好你个工藤新一,竟然敢骗我!”

他的唇碰到了他冰凉柔软的耳垂,毫不掩饰自己这段时间内心经历的极尽纠结,无比委屈地说。

这个故事其实还有另一个主角的视角。

下课的铃声打响,工藤新一正在收拾桌面上摊开的材料,准备走之前,看见站在下方讲堂的教授招手示意自己过去,于是带着背包走下阶梯。

“工藤同学,关于今年代表我校参与国赛的名额,尽管你还是一年生,但系里教授们一致认为可以派你出去,”老教授对着他的得意门生说,“但是为了服众,还需你参与本系的内部选拔测验,与高年级的学生竞争。若是你不能胜过他们,就无法拥有这次机会。”

“是。”工藤新一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那一刻经过教室门口的冷冽气息却瞬间夺走了他的注意。

“快斗快斗,我们一起去甜品店好么?”声音甜美的女孩亲密呼唤着黑羽快斗的名字,走在他身边露出笑容,两人迈着悠闲的步子在走廊里远去。

“喂,那不是其他系的黑羽快斗吗?”其他收拾好文具的同学走之前开始窃窃私语,“很受欢迎的那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也知道吧,我们系女神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了。”

一声悲痛的哀嚎传来,同学说:“不会吧?!我记得他之前不是跟声乐系那位大美女交往吗?”

“不知道……看这样应该是分手了吧。黑羽的每一任都不长久,大家都说他还没遇到真爱。”

“为什么不是他被甩?”

“看也知道了吧,也就我们系的工藤可以与之一较高下了,但是工藤比较高岭之花……往好处想,说不定女神也只是为了吃口代餐呢?黑羽的话,他换人很快,也不用担心肥水流到外人田。而且我们系真正的至宝是工藤啊,工藤的女友是稳定的案件,放宽心吧。”

“不,其实因为都是与我无缘的存在,所以我只是普通地羡慕嫉妒恨一下……”

“不过我也对那个黑羽的情史很好奇啊……他也是一年生吧,据说我们女神已经是明面上第七任了,说不定加上yī • yè • qíng的对象还会更多。帅哥的私生活总是□□的。”

“——欸?那、那还真是夸张……”

不是,那个家伙不可能。工藤新一听见一切后心想。

他知道这个人的另一个身份是总是一身西装衣冠楚楚的怪盗绅士。领带一贯是最整齐的打法,加上手套、披风还有复古的高筒礼帽,所以从再近的距离看来也无懈可击,帽檐遮掩了大部分脸庞,从肩膀、胸、手臂、手、腰、腿、足部都没有暴露肌肤的地方,也只有稍微抬起手来的时候,转动手腕,才能非常矜持地让人窥见从手套到衬衫袖口一截窄窄的白皙肌肤。

然而工藤新一作为媒体誉为KidKiller的侦探,曾有一次,他看见过月下处理伤势的Kid。

黑羽快斗没有穿上衣,年轻人瘦削柔韧的身体上存在好几处寻常人不应留有的枪伤疤痕,还有其他类型的凶险伤势。工藤新一记住了那一幕,他作为频繁身涉险境的侦探,身体也留有几处类似的枪伤,但远不及常年游迹于黑暗世界的黑羽快斗面临的危机更加凶险。

那个人性格中细致谨慎的部分很少被人感知,而还有一点点艺术家特色的完美主义和神经质,潜意识里追求着洁白如月光如霜雪的纯净,工藤新一确信他不会让任何普通人,特别是那些女性触碰他的身体。

虽是这样在心里默默替宿敌辩解了,但侦探心头还是无法自抑地蒙上了一层晦暗阴影。

他不能认同。

甚至无法认可这个人现在的生存方式。

要是像高中时期那样在同学间尽情欢笑,年轻脸庞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还好,工藤新一也能够在街上与其错身而过之后唇边带起心照不宣的轻松笑意。

他能够故意装作足球失准,放任这个怪盗早点归去,为他青梅竹马的生日聚会举办一场绝对浪漫精彩的魔术表演。

他可以借着帮叔叔买酒的机会,多在蓝鹦鹉酒吧享受一会儿酸甜的果汁,顺便耐心倾听酒保爷爷讲述这个台球酒吧跌宕起伏的历史和他孙子的日常趣事。

他有时也愿意错过《红夹克侦探》的上市日期,等到次日再去稍远一点的书店,就有机会和店员聊聊昨天的“自己”如何不辞辛苦才从人群中抢到一本新刊。

可是有一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工藤新一并不理解那个被黑羽快斗称作“红子”的美丽女性做了什么,才逆转了针对怪盗的必死之局,但他看见了黑羽快斗将她拦腰抱起来时,有很多的血从她的指尖一滴滴落下,染红了对方身上素来纯净洁白的西装。

后来隐约得知那个人因为伤势太重,为了回到故乡治疗,直接移走了学籍。临走前只在同学们面前对黑羽快斗留下了一句话,说是已经再也无法帮他了,就在家人的扶持下径自离去,此后再也没有回头。

工藤新一恢复原来的身体以后,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毁灭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绝非一次两次被冠以“总对决”这种电影一般夸张激昂名义的行动就能达成的功勋,经此一役,无数组织无数人员的动作从暗处转为明处,他的身边反而涌现了更多危机。时至今日早已回头无望,工藤新一参与了太久也太深入,他手中掌握了数不清的丝线,每一条都牵系着庞大无比的罪恶丝网,若不是自己先一步点燃火焰将其烧毁分解,那就是蛛网那边的捕食者扑上来缠缚他的身体,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所有人都会这样改变么?在生命里无限累加的不得已和不可追之中,慢慢变得不再像是原来天真懵懂的自己。

回过神来,他注意到跟青梅竹马在一起的自己又一次沉溺于家人般温宁的空气中,她脸上柔和包容的笑容,还有自己眼睛里安适温和的笑意,没有人点破,然而两人都知道这是属于柯南和兰姐姐之间独有的氛围。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历经过漫长如永夜的挣扎和等候,好不容易守得拨云见日,重新相聚,最终却分开得那么无声无息。

就像工藤新一也无法明白,那次以后的黑羽快斗又在多少个无人可知的黑夜里奔跑和流血,他经历过多少次可能令他痛彻心扉的决断,又是如何在白天,若无其事地露出一副灿烂明丽的笑容。

等他们在大学校园里重新相遇,黑羽快斗孤身一人,不再构筑稳定的人际,不再对外提及成为魔术师的梦想,不再在夜里施展必须要助手协作的复杂魔术,和工藤新一的交集被对方牢牢局限于那些夜风凛冽的月夜。

尽管每当侦探将他逼到绝境,那个怪盗还是一如既往会带起款款温柔的漂亮笑容。

“为什么你那么高兴啊?”他将其视为宿敌留有余裕的挑衅,问得丝毫没有好声气。

“因为,虽然侦探是怪盗最不愿相见的恋人,”对方笑着看向新一的眼睛,“但要是你来找我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那语调变化的后半句话,工藤新一觉得,是属于黑羽快斗自身的话语。

可当工藤新一在校图书馆阅读晦涩高深的专业书籍时,他意识到附近属于对方的气息,一步步逐渐接近,一点点变得清晰,他垂下眼注视纸面越来越无意义的文字,听见黑羽快斗迈步的声音,感受到他经过带起了一丝微弱的风,有一瞬间心跳和血液都似乎因此凝固了,后颈感受到无比冷冽的气息。

然后对方离开,远去,越走越远。自始至终,连视线都没有任何停留。

“快斗,你骗了我吗?”

夕光残红,将楼道的人影拉得极长。工藤新一在绕过转角之前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听见女生压抑着抽噎的声音。

“我……我不是为了和你玩的。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是真的你喜欢你,”她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心里非常非常高兴。”

工藤新一不难回忆出她的名字,因为她是学院里很多人都憧憬的女生,又兼职了院系行政助理的工作,社交面广,所以总是会在男生们谈论心仪对象的话题中出现。工藤新一为追查某个案件申请校内批假时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印象中,刚照面的时候她似乎差点喊错自己名字的第二个音节……不太熟悉的人时常难以分辨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成相似的样貌,倘若同样称呼姓氏,大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叫出自己更熟悉的那个。

那时候不是喊错了工藤(Kudou)的音节,而是一开始打算说黑羽(Kuroba)吧。

至于当时那一声没有出口的“黑羽君”,如何变成了现在的“快斗”,就是工藤新一不曾得知的往事了。

远处的夕阳一点点被地平线吞没,工藤新一靠在墙上,看见黑羽快斗的影子向对方靠近了一点,抬起手,似乎是拭去了对方的眼泪。

“有的时候觉得我们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可我自己想一想,又觉得那只是我单方面的快乐。快斗……其实并不需要我,”她停了一下,“快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么?喜欢过我么?”

工藤新一之后走过楼廊的时候和对方错身而过,女孩走得太急,都没注意撞到新一肩膀时踉跄中从怀里的书本中掉落了什么东西。她甚至没顾得上抬起头就匆匆说了一句抱歉,咬了咬牙关,终于忍无可忍地单手捂住眼睛,慢慢笑起来的同时泪水也滑过下颌,失魂落魄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视野尽头。

秋季以后黄昏都很短暂,很快走光了人的教学楼外只剩寂静的孤灯冷月,工藤新一没有兴趣看那个高智商的幼稚小鬼又是如何撬开了天台的门锁然后靠在栏杆上环起手臂看着天空的星星,他一步步走出楼外,晚风吹动他敞开的衣领,他将手上一张小小的广告名片丢向路灯下的垃圾桶里,双手插兜,身影慢慢走入林荫小道的阴影深处。

回去之后新一打开电脑向脑海里记忆的邮箱发送了一份委托,一份属意于横刀夺爱的委托,侦探的目标是他的宿敌。

——与其让你随意挥霍浪费了自己的人生,倒不如全部交给我来接管。

不需要任何旁人的参谋或提议,既然你早已承认了是我的恋人,那就落入到我的圈套吧。

旋转了一天的摩天轮,此刻正一路往天上飞去。

“好你个工藤新一,竟然敢骗我!”

黑羽快斗忽然出现,在工藤新一从白天等到黑夜,几乎要以为这个挣脱了最后一道约定的怪盗终于打算彻底远走高飞离开自己的时候,他张开手臂,几乎像是迫不及待地拥抱住了工藤新一。

布局设套的侦探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回抱住了黑羽快斗。年轻怪盗的周身萦绕着新一非常喜欢的清冽气息,他将手臂绕过对方的肩膀,把手埋进微卷的柔软发丝里,连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人与人之间与生俱来的边界感唯独在面对黑羽快斗的时候就像失去了效力,紧紧拥抱对方的感觉就像揽进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灵魂,充实感和满足感都无可比拟。

难道这家伙连人心的防盗系统都能完美破解么?他偏过头,想摸摸黑羽快斗泛红的脸蛋,结果这家伙似乎以为自己要逃,环在腰上的手臂收紧,脑袋更是耍赖般地往新一的肩窝里埋。

真相到这里还不够清楚吗?

从最初东都大那两位恋爱参谋团成员的邀请开始,就是工藤新一用以请君入瓮的圈套。他利用自己的委托,驱使参谋团的成员主动选择了向黑羽快斗求助的局面,接着工藤新一以委托人的身份顺势出面,利用怪盗一贯对自己过于心软的弱点取得了接近对方的权利。

抓住黑羽快斗的难度远胜于追上神秘莫测的Kid,任何人都难以探明他捉摸不定的内心。为了得到这个人就必须要诱敌深入,无论是故意说出的挑拨,还是放任对方假作不经意地一步步侵占自己周围的空气,工藤新一再没考虑过放过他的可能性。

遭遇针对自己的事件虽是意外,却也没有太超出预期。在此之前,侦探已经大致掌握了关键的讯息。

因为时间的脚步永远不会停,他知道借口总有用完的一天,所以在黑羽快斗快压抑不住眼底情绪的时候没有阻止对方的离去。但他们这段时间经历过的一切绝不可能被轻易一笔勾去,工藤新一知道pokerface能够掩饰怪盗的神情却无法封锁他的感情,天性越是浪漫的人就越有一颗容易动情的心,浮気的情人潜意识里恐惧着被感情太深地扎根内心。

他没有去学校,然而借用了解课业进度的名义,与同学的线上社交未曾停过。

工藤新一知道黑羽快斗没有回归到以前游离不定的轨迹上,他偶尔接受自己院系教授的邀请旁听讲座,没有了食堂搭档就自己去便利店买面包,午间独自躺在庭院的树上小憩,和第八任女友分手已久然而据说很快登场的第九任一直杳无音讯。

有人说,黑羽有时一个人出神。

这时候侦探觉得可以收网了。

周六早上警视厅搜查一科传来一桩疑难案件的线索,工藤新一本可以不去现场,而是通过电话联络的方式跟进解决,但他想了想,还是顺势把黑羽快斗给使唤了过去,让他代替自己和兰约会。

反正那本来就是对方自作主张定下的约定,工藤新一推得没有负担。兰那家伙最近好像一直忙于学科考试,正好由这位怪盗绅士先生带着放松一下心情也很不错。

和喜欢之人一起的心情,旁人无可比拟和取代。这句话是你说的,黑羽快斗。他心想。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地给我认识到你是如何非我不可吧。

“新一,新一,”黑羽快斗好像丝毫不担心这样可能会被嫌烦人,凑在工藤新一耳边一次次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婉转声调里透出笑意,“这太不可思议了,传说中的名侦探工藤新一竟有一天霸占了游乐园的摩天轮。你不觉得自己好过分吗?这样的话别人可就不能使用了呀。能为我解答么我的名侦探,你在想什么?你打算做什么?还是说……你在担心什么?”

他的唇贴在他的耳畔,说话间轻柔气流里掺杂着甜蜜无比的热意,欢喜和爱意都秾丽得鲜妍无比。被快斗搂在怀里的新一忽然有些说不上话来,耳根透出薄薄的红,后知后觉感到难以启齿的尴尬和羞耻,视线移开了一点点,于是黑羽快斗的笑声愈见不可收拾,偏偏笑就算了还抱着他死不放手,听得工藤新一忍无可忍甚至趋于恼羞成怒,结果对方忽然像是怕被谁听到似的,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新一,你是怕我和别人坐上摩天轮么?”

就算你是算无遗策的名侦探,早已布下网罗怪盗的情网。

就为了切断这个计划中一个注定不会发生的可能性,特地关闭这个园区。

一个摩天轮的传说而已,没有科学依据,没有魔法效力,如何能动摇理性主义的你到这个程度?

黑羽快斗后退了一点点,掌心贴在新一的脸侧,抬起眼睫,他们的目光在极近距离中纠缠得密不可分。

“……因为我么?所有一切……新一,你是为了我么?”快斗喃喃说,捧住新一的脸,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他的额头、吻他的眼角眉梢,这样不断地问,却仿佛还是不敢确认,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每落下一个音节,他的声音就更小了一点,化成颤抖的呼吸、化作虔诚的亲吻,“……留在这里的原因,也是在等我么?”

可以拥有么?属于黑羽快斗的归处。他甚至不敢问出心里最想问的话。要是你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相信,就能够希冀,就能拥有背靠背对抗一切残酷命运的勇气。

明知道答案的事情不要一个个问啊……工藤新一想说,但他还没发出声音就被黑羽快斗窃取了唇舌的归属权利,怪盗轻软的唇瓣很软又很热,看似小心翼翼却一不小心就被他得寸进尺地倾城掠地,灼热的气息交织于彼此呼吸的空气,他感觉无数混乱不堪的情绪都被这个吻撩拨了起来,或者说从心底压抑已久的地方唤醒了过来,仿佛是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又像是被传染了对方身上无畏无我的疯劲,冲动让工藤新一不顾一切,手臂回揽黑羽快斗的脖颈,他们亲了个天昏地暗日月失色,连摩天轮的移动轨迹从上升转为下落,都迟迟没有放开彼此。

他有太多心情都无法言说,难以摆脱,无论大脑怎么搜索字词都像是胡言乱语,黑羽快斗挣扎良久终于认输了,他闭上眼睛,决定遵从内心的声音:

“我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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