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叹了一声,何柱儿似懂非懂:
“可那又不是咱们大清的百姓,穷困潦倒也罢,富贵荣华也罢,又与咱们有什么干系?”
“你啊,且把眼光放长远罢。朝鲜穷困,世界各地也有其他穷困的地方,可若是处处穷困,那么这个世界就真的糟糕透了。
银钱不再流通,百姓忍饥挨饿,那样的未来……”
胤礽低低的说着,他自重生至今,在大清做过许许多多的事情,也切切实实的改变了大清的现状。
可是,如今重新走出来,看看世界,才发现这世间的种种苦难,远非他一人之能改变。
“如今,我大清种种物料已经足以供给内需,那么下一步转向海运的话,你觉得是沿途的百姓富裕些好,还是贫困些好?”
何柱儿不假思索道:
“那自然是富裕些好了!这样咱们才能卖出更多的银钱!”
胤礽莞尔一笑:
“正是如此。孤此番来朝鲜国一趟,国库中的积年陈米已经售卖一空,这还是在朝鲜贫困的情况。”
胤礽一字一句的说着,何柱儿听得很认真:
“奴才明白了,其他地方有了银钱,也能促使咱们国家沉积的东西售卖,这样是一种互惠互利的模式!”
“不错!只是朝鲜百姓还是穷困太久了,一片叶子便可以清凉一日的奇品薄荷也舍不得享用,真真是……”
胤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何柱儿忙道:
“太子爷您就放心吧,这人啊,都是趋利避害的,等以后他们有了足够的银钱,就不会这样了。
莫说朝鲜百姓,奴才听在哥哥说,前些年,就是皇城根下,都有百姓要挖野菜,嚼草根过日子,现在一个个别提日子多舒坦了!”
何柱儿说到这里,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对了,哥哥还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子爷您从那些达官贵人的手里,把银子抠出来给百姓来着。太子爷您把这一切都算的这么准,那朝鲜国……”
何柱儿并不知道当年黑市的存在,何梁儿也只是偶然提及,所以他的表情有些懵。
胤礽低垂了眉眼,唇角含笑:
“朝鲜国如何?朝鲜国原本的耕地面积极为狭小,可是现在,薄荷并不一定需要平原。
开荒,在山间,林间种植薄荷已经成为朝鲜百姓的日常。最起码,在这时候,他们有了改变的机会。”
千亩薄荷,很少。
可是相较于朝鲜的地势,又显得没有那么少。
薄荷每年都需要换土种植,迟早都可以轮到改变的机会。
……
胤礽没有细说,何柱儿听得懵懵懂懂,但他也大概明白,太子爷这一次所为似乎也在为那些异国的穷困百姓,带来的一丝转机。
胤礽回到宫中,收到了康熙的热情欢迎,父子俩抵足而眠了整整日,康熙尤觉得亲香不够。
康熙素日在其他儿子面前做惯了严父,可在胤礽跟前,却一点也没有严父的架子。
“保成果真是神了,离京前还说你自个是行走的一千零五十万,这一朝回来,身价又是暴涨啊!”
康熙两眼放光的说着:
“红毛番把他们的海运线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前朝的商人当初从他们那里经过,或被杀,或被抢,可是吾儿却直接从那些人嘴里抢了肉出来!!!”
康熙自从开了海禁之后,还特意查看了前朝遗留下来的卷宗,对于海运的暴利心里也是有些蠢蠢欲动的。
只不过,海上行走航线与补给点缺一不可。
前朝势大之际,也有民船被那些红毛番人为难,是以康熙本想徐徐图之,却没想到明明说好只是出去帮朝鲜种种奇品薄荷的胤礽,回来就说自己从红毛番手里抠出来了使用权。
而且,还是无偿的!
也就是康熙没有网上冲浪过,不然高低得给他的宝贝儿太子来一个“666”!
胤礽听了康熙的话,没有第一时间感到荣耀,反而有些一言难尽:
“汗阿玛,什么叫把肉从别人嘴里抢出来,搞的,搞的保成都要成小狗了!”
胤礽哼哼唧唧的说着,在汗阿玛面前,他不必智力双全,撒娇摆烂也是可以滴!
康熙哈哈大笑:
“是是是,是朕用词不当了!”
胤礽轻哼了一声,这才道:
“哼,汗阿玛,这事儿可还没有这么便宜呢!那红毛番可还等着看我大清的军事力量,若是不能震慑,只怕他们要起歪心思了!”
“那他们会吗?”
康熙笑着看了胤礽一眼:
“朕的保成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能应,可是又有什么新东西了?”
康熙这话一出,胤礽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汗阿玛!徐寿和戴梓强强联合,在去岁造出来第一艘蒸汽动力军舰!”
只不过,徐寿和戴梓这军舰可谓是来之不易,两人没少隔空对骂,要不是有驿站在,只怕不知道这小一年要累死多少马!
胤礽和康熙在庭院中散着步,胤礽的语气也变得轻松自如:
“前头汗阿玛在福建乘坐了第一艘大型铁制轮渡“福州号”,而后,徐寿便就“福州号”为基础,进行了修正,改良。期间与戴梓多番交流,二人合力在今年春末造出了我大清第一艘军舰!”
胤礽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激动昂扬起来。
那段被坚船利炮扣开国门的日子,实在令他痛心疾首,每每回忆起来,只恨后辈无人,只恨……当时无能没力!
现在,一切还有转机。
老天更是突降人才,他要是不好好用,只怕自己都要给自己两巴掌了!
“军舰?”
康熙有些好奇,胤礽连比带划:
“汗阿玛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种在海上航行,作战都有着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能力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