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分,暖光从缝隙中漏入。
赵嫣侧首喘息,挑着眼尾断续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傅……太傅心中有我,所以……未来里也有我。”
她被按住双腕,却仍挑着眼尾,勇敢而温和地回视他:“怎么看都会是我赢啊,闻人少渊。”
“是吗。”
闻人蔺笑着埋入她的颈窝,低低哑哑地吐出两个字。
是啊,他想要她。无关利益与教学,就是疯了似的想将她揉碎在骨血中,侵占所有,献祭所有。
赵嫣也感受到了那处异样,不由一僵,艰难吞咽一番道:“你想……嗯,俯首帖耳吗?”
她换了个委婉的措辞,闻人蔺即刻闷笑出声。
她感受到那阵短促的鼻息拂过,不由本能颤栗。
“殿下十日前才服了药,纵使其药性温和,也不可频繁服用。”
相比于赵嫣的面红耳赤,闻人蔺面上半分狼狈也无,工整冷峻得宛若夜中仙人,慢悠悠道,“殿下是公主,有权拒绝、甚至是申斥本王,不必为了顺从他人而让自己受苦。”
他的声音低哑,但是可靠。
赵嫣似懂非懂,轻声“噢”了声。
和闻人蔺在一起的确矛盾。赵嫣总觉得他有些异于常人,若是扣赤珠、品酥山,一会儿也就歇了,但若使的别处,光进门就已要人性命,所有的礼教廉耻都被打碎,拼凑成一个陌生的自己。
然而她想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所向往的绝非那点风花雪月,而吃药确实麻烦。
“那,你怎么办?”
赵嫣眨着眼睫,僵着不敢动。
闻人蔺思忖了片刻,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别动,让本王抱会儿。”
他缓声说着,自伤般品味着因她而起的欢愉和痛楚,一丝一毫皆甘之如饴。
后来闻人蔺去了一趟净室,很久方回。
赵嫣托着尚且红透的腮帮,老老实实坐在灯下翻看书卷。
漏断人定,雪霁风停。
赵嫣读卷累了,便与闻人蔺一同拥被倚在床榻上,将头枕在他的胸口,一手搭在他的肩头,试图暖和他月初稍低的体温。
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静静地依靠着。
子时后,值夜的流萤进来撤换茶水巾栉,绕过屏风,便见月门后的床榻上,自家主子拥着肃王睡得正酣。
而肃王则只穿着雪色的中衣,一手臂弯绕过主子的颈项将她半搂,一手执着主子的一卷书本,为其朱批做注。
两人姿态亲近,几乎抵足相拥。
肃王乜眼扫过,流萤立刻恭敬地低下头,向前轻轻放下厚重的帷幔遮蔽严实,这才端着凉透的铜盆清水退出殿外,掩紧房门。
赵嫣睡了一个安稳觉,一夜无梦。
被扫雪声吵醒时,天刚蒙蒙亮,闻人蔺已收拾齐整,从外头推门进来,带来一身清冷雪气。
“醒了?”
他坐在榻沿,轻轻捏了捏赵嫣睡得绯红发烫的脸颊,很亲昵自然的动作。
赵嫣点了点头,未来得及吃改嗓药的声音含糊轻软:“你干什么去了,身上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