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眼里,他鲜衣怒马,光芒万丈。
但在薛梨这里,陈西泽永远是她命中大劫。
……
折腾了一上午,在学院办理了入校手续,薛梨总算到了宿舍。
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环境没她在网上看到的发霉图片那样糟糕,墙壁是新粉刷过的,桌椅板凳也全换了新。
听说是因为扩招,所以加盖了新宿舍,他们这一届新生,又被称为“除甲醛先锋队”。
薛梨是无所谓的,她的躺平人生里,英年早逝还是长命百岁,意义不大。
宿舍里目前还没有新生过来,她给自己选了个背光的床铺,浅浅地铺上了一层床单,躺下来了。
她过极简生活,统共也没带几件衣服,箱子里装满了妈妈逼她带来的考研书籍。
等会儿叫收废纸的过来卖掉,多少换几块钱,贴补一下捉襟见肘的大学生活。
躺在硌人的硬床板上,薛梨忽然想到陈西泽。
刚刚这一路上,他们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或探究、或好奇、或吃味、或惊愕…都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神…仿佛在说“啊她怎么跟陈西泽走在一起”、“她很一般啊”。
这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否定。
这么多年,薛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否定。
想到陈西泽那张三百六十度无可挑剔的脸,薛梨鬼使神差地从书包里摸出了小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
皮肤白,挺鼻梁,单眼皮。
这单眼皮长在她哥脸上是真的帅,但在女孩子脸上就…很一般。
不像双眼皮女孩,闪闪的,灵动可爱。
她的脸和薛衍多少有几分相似,但说实话,薛衍成为大家公认的帅哥,三分看脸,七分靠打扮。
他特别会给自己穿搭,因为成绩好,老妈给他的零花钱也多,衣服鞋子,满满一大柜子,还会研究穿搭时尚杂志,一整个把自己拾掇成了潮流明星的范儿,能不吸引女生关注吗?
薛梨觉得…他哥就完全是靠潮牌服饰和品牌运动鞋给包装出来的“纸老虎”。
他能和陈西泽并列校草,陈西泽却是实打实的帅哥,就算一条破牛仔搭黑T,也能帅得明明白白。
珍爱生命,远离薛衍和……陈西泽。
……
下午,薛梨浅浅地做了一下寝室卫生,端着小凳子坐在门边,期待地等着室友上门。
外国语学院真的有好多好多漂亮小姐姐,每一个漂亮女孩经过她身边时,她都会抬起营业的微笑,迎向她们。
然而,经过楼道的所有大美女,都不是她的室友。
就在她折叠了小凳子准备回宿舍时,有个提着超大号行李箱的女孩走过来了。
她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耳廓上勾着耳机,看了看宿舍门,又望了望门边发呆的薛梨——
“你好呀,我叫陆晚听。”
“你好,薛梨。”
“什么?”
“薛梨。”
她将耳朵凑近了她:“什么?”
“薛梨。”
薛梨一而再地重复着,然后道,“如果听不见,不妨摘下耳机试试?”
“不是。”陆晚听读懂了她的唇语,“这不是耳机,这是助听器,不过电池快耗光了,等会儿我得找个修理店帮我拆了换电池。”
“啊,抱歉!”
“没关系。”陆晚听温柔地笑着,“得麻烦你说话大声一点,或者让我看到你的唇语。”
“好哦。”
陆晚听进宿舍之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啊,家的味道!”,然后她咳咳咳地呛了起来,补充了一句,“甲、甲醛的味道。”
薛梨打量着女孩,像是很开朗的性格,她又大声问道:“你也是同声传译?”
“对啊,我们一个班的嘛。”
“这个…不会影响吗?”薛梨指了指耳朵。
她向来直白,有一说一,而陆晚听其实也不在意,比起周围人刻意的回避,薛梨有什么说什么,反而才是把她当正常人对待。
“有影响啦,但是我架不住分数高呀,特招的,我是我们省的状元。”
“哇塞!”
俩人正聊着自己的老家和高考的成绩,又有一个短发女孩走了进来,纤瘦如风,也没什么行李,只背了一个利落的黑单肩包,随便扔靠门的桌上,算是选定了位置。
长相,很A。
薛梨连忙和她打招呼,但她不回应她,只点了点头,然后拎着水壶出去打水了。
看着…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陆晚听解释道:“我刚刚报道的时候遇见她了,她叫刘诗雨,别人都叫她刘失语,听学姐说,她不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