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我伤心啊。”在波本也被铐在柱子上之后,仁王站在了波本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昨天晚上还信誓旦旦答应了琴的要求,认为一定能用任务将你叫出来,结果完全没用嘛。最后还是靠贝尔出面……”
“不用谢。”贝尔摩德吹了个口哨。
仁王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表情看上去不带火气,只是有些平静地又转回头对波本道:“连琴都开始怜悯我了哦。”
“说什么鬼话。”琴酒咬了咬嘴里的烟蒂,一口气抽到底以后将烟蒂扔给身后的伏特加。
他手里拿着枪,看着面前的波本和基尔,敏锐地发现基尔身后背着手在做小动作,试图脱离手铐。他原本枪口遥遥指着仁王,这时候猛地转向基尔,直接一枪打中基尔的肩膀——理论上这枪会是直接打中胸口的,一直注意着琴酒的波本撞了基尔一下,让这一枪避开了致命之处。
“都说了我们不是卧底!”波本强硬道。
他面上勉强保持冷静,还对着仁王说:“日内瓦,看起来你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啊。琴酒不只想杀我们,还想杀你……但我们都忠于组织!”
“不要捆绑。”仁王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一直很纵容琴酒——用这个词显得有些奇怪,但仁王加入组织,被琴酒挑去做搭档开始,就很少反驳琴酒的决定。他总能实现自己的目的,但都是通过委婉的手段。
他看透了琴酒是个无可救药的控制狂,对这种人,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露出自己愿意被控制的一面,就会“讨好”到他。
仁王自己也是个控制狂,却是隐性的。琴酒或许认为自己一直掌握着日内瓦的弱点,随时能够掌握日内瓦,但实际上仁王摸透了琴酒的想法,总能预测琴酒的行为,并提前做好准备。就算琴酒把枪直指他,他也有逃脱反制的自信。
示弱,演戏,都是手段。永远直白表现出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人在组织里是活不久的。
比如现在,在面对波本的“挑拨”时,仁王看似抱怨地侧过头,对琴酒道:“他可真难对付。”
他今天用的脸是库洛洛的脸,装起可怜来居然还挺煽情。
琴酒:“……不要露出那种恶心的表情。”
“想要他的不是你吗?”他恶意地扯了扯嘴角,“当年的库梅尔,还有明明被你骗得团团转,但加入组织后还是想见你,寻求你的安慰的亨特——”
亨特想找的是仁王,但仁王和日内瓦,在琴酒这里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你在波本这里折戟,那我会狠狠嘲笑你的。”琴酒说。
仁王于是耸了耸肩,可惜地叹了口气。
而听到这番话的波本心沉了沉。他发现自己判断失误了。琴酒确实想杀日内瓦,但琴酒也反常地信任日内瓦。他说的话,反而坐实了他的“不受控”,反向让琴酒确认了他和日内瓦并不是一条心。
是了,暴露出来的那张卧底名单里,那些收到消息已经确认死亡的卧底,有三个都属于日内瓦的欧洲情报组。这种情况下日内瓦是铁定要遭到内部审查的,所以日内瓦才会被琴酒带在身边……这也是审查的一环!
如果自己刚才不那么表现,或许琴酒还会怀疑自己和日内瓦联合起来欺骗组织……太草率了。
可这也是因为日内瓦和琴酒之间的气氛,完全不像是被严格审查的“犯错成员”和“执法者”。琴酒对他和基尔,和对日内瓦,完全是两种态度啊!
难道就因为日内瓦级别更高吗?
仁王当然不会告诉波本自己和琴酒相处的诀窍。这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的最适合的距离和相处路线。
他后退一步,像是表达完自己的想法了,又像是被波本伤透了心:“我是没什么话好说了。”
琴酒用审视的眼神看了仁王一眼,开始按照清理威士莲时的流程,逼问已经受伤的基尔和什么都不肯承认,咬死了自己不是卧底的波本。
倒计时的最后关头,子弹从库房的外面射进来。第一枪打掉了库房里的灯,第二枪打掉了铐着波本的铁丝。
波本趁着机会冲向库房的出口。
琴酒正打算杀死剩下的基尔,在场的琴酒,贝尔摩德和仁王的手机同时响了,是邮件接收的声音。贝尔摩德点开邮件,叫停了琴酒:“朗姆发来的,波本和基尔并不是卧底。”
琴酒还用枪指着基尔,另一只手点开了邮件,看完了实际上是柯南发送的邮件。
波本和基尔……并不是卧底吗?
哼,明明前面一连串都是卧底名单,为什么后面又跟上了波本和基尔这两个代号呢?
库拉索是朗姆的人,波本和基尔也都是朗姆的人,库拉索在朗姆的要求下特地去审核了波本和基尔,这也是说得通的。但同样有可能,是这两个确实是卧底,这个邮件并不是库拉索本人发送的。
但琴酒没有打算深究,因为下一秒,朗姆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我知道了,还活着。”琴酒简单回复了朗姆,表情重新变得冷淡。
他不能再动手了,因为这时候还坚持动手,那就相当于对朗姆的挑衅和宣战。他虽然看朗姆很不顺眼,却并不想把杀死卧底这件“符合职责”的事,变成所谓的“争权夺利行为”。那太膈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