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转过脸,看着沈书意:“那秋天呢?”
沈书意笑:“秋天北方就开始变冷了吧?不过到时候我们的新房应该可以入住了。秋天江城天气还是很舒服的,院子里的月季、蔷薇应该都还没有谢。金木樨应该开了,到时候我们就坐在新家的院子里赏花。
我写歌,你看剧本。或者,也可以请然然、洲洲还有裴珏他们来家里,大家一起烧烤。应该会很有意思。”
沈书意跟顾迟两人在江城的新房已经看下,选的不是当初两人一起去看的那套江边的房子。
夏然得知沈书意要买江边的房子,想也没想地一口否了。
江边的房子湿气重,容易生病。
夏然因为运势总是不佳,对于风水、布局这些也就格外地看中。
他自己住的房子,就是阳火很旺的一个住处。
所谓阳火很旺,其实也就是坐北朝南,太阳常年会晒进卧房里,其他时间次卧跟书房也都照得到,采光确实比较好。
沈书意没看出什么阳火旺不旺,不过湿气重,确实容易生病,这个是他当初跟顾迟两个人没有想到的。
他们希望能够健健康康地,长久地陪伴对方,也就没有考虑那套江边的房子。
最后,两人看中了一处庄园。当时还没去看房的时候,只知道离裴珏家挺近的。真的去了之后,才发现两处房产是真的近。
散个步都能到的那一种。
庄园的价格就不是沈书意能够负担的起的,沈书意有点犹豫。
但是地段、私密性,以及朝向是真的很好。
因此大头都是顾迟出,沈书意添了一小部分,到时候装修、家具都由书意来添。
是沈书意自己的意思,他不想占顾迟便宜。
最后,房产证却只写了沈书意一个人的名字。
“嘶!!!真只写了你一个人的名字?天。我本来以为他年纪小,没定性……结果人人不仅仅早早考虑再江城买房,竟然只写了你一个人的名字?!”
沈书意是到了交房那天,由顾迟哄着,先签了名。他签名后,顾迟就将合同交给了工作人员。他完全没反应过来。
沈书意很苦恼地找夏然商量,要怎么才可以让顾迟改变主意。他不想占顾迟那么大一个便宜。
夏然只顾着震惊了。
“小,我觉着你真的用不着想太多。顾迟愿意房产证上指写你一个人的名字,说明他心里头有你,且只有你。你受着就好。这房子你也不是没出钱嘛,对吧?
另一个,要是哪天你们两个真分开了,房子也不是不能卖啊。你卖了转头折现给他,或者直接接折现不就好了?反正你们两个都打算买房了,说明就是奔着跟对方过一辈子去的。房子写谁的名字,有什么区别?那什么,顾迟家里还有兄弟吗?比如哥哥什么的?实在不行,弟弟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年纪不要差太多就行。”
倒不是图房子。
就是房产证只写另一半的名字什么的,说明这人可以处。
就冲着这种信任,是很多同性恋人乃至异性恋人之间都不可能有的。
沈书意:“……有个哥哥。应该已婚了。”
事实上,沈书意也不确定已婚了没,不过……人家是大家族的长子,估计是要继承家业,开枝散叶的。
何况,顾迟跟他哥哥应该也不亲近。
夏然也就是开玩笑,一听说对方已婚,直接拒绝,“那算了。”
圈子里追他的男男女女多了。
…
冬天天色暗得很快。
刚才还晚霞漫天,转眼天就暗了下来。
沈书意听见客厅里传来“滴”地一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沈书意吓了一跳,他转过身,下意识地朝门口方向望去。
顾迟:“应该是阿姨过来给我们做饭。”
沈书意轻舒口气,他不大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以为是你家里人来看你……”
他身上还穿着睡裤,这样见客,未免太过失礼。
顾迟笑了笑:“他们不会过来我的住处。”
不会过来……
是一次也没来过么?
顾迟不是跟他的爷爷奶奶关系可以么?爷爷奶奶也一次没来过么?
通常子女如果搬出去住,离得近的话,大人一般都会过来看个几眼。
像是他后面为了工作上的便利,从外公外婆那间四合院搬到他早年买的那间公寓,妈妈就来看过他好几次。
来的时候,一定是买了菜,或者是水果,然后告诉他,只是恰好办事经过,就顺便上楼过来看看他。
…
应该是顾迟有交代过,阿姨来了之后,也只是在厨房忙活,并没有去到其他地方的生活区域。
沈书意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水声,仰起脸看着顾迟。
他的视线落在顾迟喷着发胶的头发上,“要不要洗头?”
顾迟睨着他:“书意哥这么问,好像是要给我洗头的意思。”
沈书意捧住顾迟的脸,笑着亲了亲他的唇:“我们顾老师真是个大聪明。”
顾迟怎么会不清楚,书意是故意换的话题。
书意看出,他对家人在意,偏又装作毫不在意。
顾迟任由沈书意牵他的手上了楼。
搬了三张椅子,放在浴室,又拿了个脸盆,用水冲洗干净,放在椅子旁边的地上。
沈书意体力还没完全恢复,三张椅子都是顾迟去书房搬过来的,挺沉。
沈书意拿了毛巾,折叠成了长方块,放在椅子上。
“顾老师请——”
沈书意站在浴室的门边,臂弯里挂着毛巾,还挺像那么回事。
顾迟双手负在背后,走到门口,伸手在沈书意的下巴摸了一把:“好俊的小哥哥”
小哥哥一秒笑场,沈书意握住顾迟的手,“你先躺下,躺放着毛巾的那一头,那样脑袋不会硌,我去接个水。”
“好。”
顾迟依言躺下。
三张椅子到底还是有点短,顾迟的小腿有部分都是悬空的。
沈书意的外套,在上楼时就已经脱了,就连睡裤,都换了春秋纯棉的薄睡裤。
他拿着喷头,给脸盆接水,跟顾迟说起小时候的糗事。
“我小时候,洗头总是眼睛进水或者是洗发水跑眼睛里,所以特别抗拒洗头。我外公就会把椅子这样边挨着边,给我洗。”
他会帮忙搬椅子。
其实搬椅子什么的,不比自己随便糊弄下省力气,可就是不想自己动手洗头。
外公也纵着他,总是瞒着妈妈给他洗头。
“有一回,我洗完了,还让外公躺上去。”
“老爷子从此对洗头就有了阴影。”
沈书意关了花洒,“打你啊。”
顾迟一脸深情:“小哥哥好辣,我好喜欢。”
沈书意拿顾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笑出声,将干毛巾垫在顾迟衣服周围,“还真被你给说对了。头几回确实……那段时间,外公见着我就躲。宁可带我出去买吃的,也不肯躺下让我给他洗头。”
顾迟被沈书意的描述给逗笑。
跟长辈一起玩闹……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
沈书意给他将头发打湿,“后来练手了几次……就,越来越娴熟了。”
顾迟接口道:“心疼外公。”
沈书意脸颊微红。
尽管顾迟这一声外公可能没别的意思……
要是外公、外婆还在就好了。
好想介绍顾迟给外公外婆认识。
“外公夸我洗得可好了。我还给外婆也洗过。等会儿你就知道我手艺有多好。”
摁了洗发露在手心里,抹在顾迟的头发上。
发胶有点硬,沈书意又抹了点洗发露,掌心里的头发才稍微柔了一些。
揉至起泡,沈书意坐在小凳子上,他的指尖轻触顾迟的太阳穴,按摩他的头皮,低头看着他:“顾老师,这个力道可以么?
顾迟闭着眼:“嗯,舒服。对了,这里,前面记得多抓一下,噢,还有这边……”
沈书意:“这是另外的价格。”
顾迟睁开眼,嘟起嘴:“家无长物,小生唯有以身相抵了。来,么一个——”
沈书意笑着吻上他的唇。
索取了一下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