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比赛的主题比较抽象,许青霭想了很多种思路都觉得不甚完美,本想找梁长青请教一下,但想起他是这次评委又打消念头。
半个月下来画废了几十张纸,总算卡着截稿日交了上去,许青霭整个人都要被掏空了,但只要一想到颁奖结束后就能见到s就又精神抖擞起来。
他提前在app上买了密室逃脱的票,顺便订了家环境不错的餐厅,虽然价格有点离谱,但他第一次和s约会不能太寒碜,至少要让他知道自己不需要他很辛苦的养。
许青霭看了下一周后的天气,晴,摄氏19度,不是特别冷,他挑了件厚外套和颜色深一些的裤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小。
费于明看他比划来比划去,终于受不了了:“你又不是去相亲,至于么?”
许青霭脱下外套换另一件,“怎么不至于啊,万一见光死怎么办?”
费于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吧,就你这张脸穿麻袋都好看,该担心见光死的是他,你还是想想万一见到他不满意你该找什么借口跑。”
“我才不可能跑,就算他长得跟毕加索老师一样我也不跑。”许青霭换上外套,往后退了两步:“肥鱼,我穿这件怎么样,看起来成熟点儿吗?”
“就这件。”费于明头都没抬,态度十分敷衍。
许青霭又试了几件,尽量让自己在打扮上和s拉低一些年龄感,试了一晚上总算搭配出一套,心满意足地挂起来。
比赛初评一周内结束,最终排名在当天公布。
许青霭和林尘以及聂棋三人入围,和平洲其他院校的参赛学生一起乘坐大巴前往江城。
许青霭不大爱和人交流,上车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他眼角那个胎记很扎眼,一上车就吸引了其他学生的注意。
有人甚至认出了他,窃窃私语道:“他就是许青霭啊,那个被包养然后又被退学的,长得真的挺好看的。”
“就是他啊?”
许青霭装作没有听见,塞上耳机闭目养神,被人拍了下肩膀,睁开眼一看是林尘。
这段时间他常找自己问思路和请教画法,一来一去也熟络起来,“我能不能跟你坐一起啊?”
许青霭点点头,拿起自己的包给他空出位置,林尘有点儿话唠,从坐下开始就喋喋不休找话题,从问他对这次比赛有没有信心再到学习班能不能找梁长青签个名越扯越远。
许青霭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很快便到了江城。
带队的是孙长胜,领着学生们办理好入住,又交代他们不要乱跑,想出去逛逛的最好结伴,也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不在酒店吃饭的提前在群里报备去向。
许青霭和聂棋住同一间,他看着房卡蹙了蹙眉,“孙老师,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我自费一个人住可以吗?”
孙长胜说:“不行,大家都是两个人一间,怎么能单独给你搞特殊,如果别人也都像你这么说不是乱套了么。”
许青霭不好明说他跟聂棋的恩怨,只好点头。
学生们结伴上电梯,许青霭走在最后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一回头就看到梁长青温柔的笑意,惊讶道:“梁哥。”
梁长青今天戴了个无框眼镜,看起来更加儒雅斯文,他低头扫了眼许青霭的行李,又抬起头将视线落在他脸上:“吃饭了么?我请你吃个饭应该不会不赏脸吧?”
这个节骨眼儿,许青霭不太想去。
梁长青半真半假地叹气:“怕别人说我给你黑幕?难不成以后你都不肯见我了?早知道会因此失去一个朋友那我还不如不来做这个评委。”
许青霭微抿嘴角,思忖片刻还是点了头:“抱歉梁哥,等回了平洲我请你吃饭赔罪。”
梁长青也没生气,笑了下说:“行吧,既然你不肯我也不能勉强你,不过以后可不能用这个借口不见我啊。”
许青霭冲他笑了笑:“不会。”
梁长青看着许青霭笑意乖软,眼角那个胎记招人得不行,忍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许青霭一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梁长青收回手,轻咳了一声说:“上楼休息吧,明天见。”
聂棋懒得跟人挤电梯便靠墙等下一趟,侧头时正好看到这一幕,立刻拿手机将它拍了下来,在心里嗤了声:许青霭出来比赛也能跟人搞在一起,真恶心。
他收回手机准备上电梯,讥诮的笑意突然凝住,因为那个转过身的男人俨然就是这次的评委老师之一,梁长青。
许青霭居然这么快就和评委老师勾搭到一起去了?
聂棋皱起眉,怪不得许青霭能够次次拿奖,搞不好每次都跟评委老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他明明哪哪儿都不弱,老师也说他有天分,却偏偏输给他。
许青霭刷卡进门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窗边,他和聂棋不合自然没话说,可惜的是这几天没有办法和s打电话了。
聂棋听见许青霭叹气,冷笑了声:“你什么意思?”
许青霭茫然抬头。
聂棋冷道:“你嘲讽我?”
“……”许青霭被他喷的莫名其妙,“我嘲讽你干什么?你有被害妄想症?”
聂棋把自己的行李往地上一丢,冷道:“别以为自己稳拿第一了。”
许青霭从来没以为自己能次次第一,但聂棋这么说,他还是勾了勾嘴角,笑说:“打个赌,我要是拿第一,你给我磕个头喊我声爹?”
聂棋被他刺了一句,拧眉道:“你再说一遍?”
许青霭站起身,微抬下巴重复了一遍:“我要是能拿第一,你就磕头喊我声爹,敢赌吗?要是我拿不了第一,我给你磕头,不敢赌就把嘴闭上,少找抽。”
聂棋被他激得血气上涌,咬牙道:“赌就赌!”
许青霭蹲下身找衣服去洗澡,与聂棋擦肩而过的时候听见一句“死gay”,脚步顿时一停,侧头冲他笑了下,欺近了眯细眼睛放软声音说:“那你晚上可要小心啊。”
聂棋鸡皮疙瘩都下来了,恶心地头皮发麻:“你想干嘛?”
许青霭收起笑,淡淡道:“不确定,也许强/奸你呢。”
聂棋眉头紧皱,一时分辨不出许青霭这句话是真是假,话未出口就见他扭头进了卫生间,“咔哒”一声将门反锁,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也下不来,气得狠狠踹了柜子一脚。
“你他妈敢碰老子一下,我弄死你!”聂棋又走到卫生间门口踹了一脚,没听见许青霭的声音,又说:“你他妈听见没有?”
许青霭边脱衣服边勾了下嘴角,轻嗤了声,shǎ • bī。
颁奖在第一天上午九点钟,开幕仪式之后进行奖项揭晓。
许青霭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给s发了条消息,但没收到回信,这两天s也在出差,好像比之前更忙了一些,不过早上给他发来一张戴着袖箍的照片,是他送的那条。
许青霭轻笑了下,仰头时和梁长青的视线相撞,愣了下随即低下头。
林尘和他邻座,低声说:“我好紧张啊,第一名就不想了,第一名能不能有我的份儿啊?祖坟的青烟能不能烧起来就看这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