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程书聘的妻子。
覆水难收。
“段叙清,我说不能就不能,我会跟身边人澄清我们俩的关系,你是申大的天之骄子,仰慕者众多,离了我也能寻得有情人。”
段叙清要牵她的手悬在空中,嗓音哽涩道:“云卿,我没做错事。”
苏云卿指尖扎进掌心:“再跟你纠缠才是我的不对。”
苏云卿认识段叙清的第一天,是奶奶带着她跟段家吃饭,两家有意撮合,段家是做首饰的,跟苏家的绣坊有生意往来,一来二去,他们就像许多合适的男女一样由长辈婚配,而那个时候,奶奶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她想让她安心。
而她对段叙清是感激的,他没有做错事,反而对她很好。
苏云卿眼眶有些红,能遇见他是因为苏家,与他分开,也是因为苏家。
儿女情长太过磨人了,她不喜欢。
段叙清垂头看她的脸,柔弱的,温软的,天然修饰比精雕细琢更动人,他压低声音道:“先不谈这个,你今天要去实习,我送你去。”
他们之间有默契,也有习惯,有些事一直都是段叙清为她做的。
“不用了。”
苏云卿往校道上走,“我会打车。”
段叙清笑,眼里都是缠绕她的视线:“还记得第一次陪你去见工,你连公交车都坐反了,着急地打电话给我,那会我放了导师的鸽子去找你,还想质问你为什么不叫我陪,但看到你可怜地蹲在路边数蚂蚁等我,乖得我只想哄好姑娘。”
他的话里都是往日痕迹,想抹根本抹不掉,苏云卿没出声,段叙清又说:“上回你想看的画展,我已经要到票了,就算你想断了感情,那也能当我是朋友,你不肯,证明你就是放不下。”
段叙清一番话恩威并施,苏云卿忍着情绪的坠落抬眸看他,就见男人拿出一张画展票递到她面前:“这是拍卖展,一经私人买家收藏,很多作品可就看不见了。”
这个画展她一直想去看,和寻常画展不同,这是门槛极高的拍卖展,但此刻,苏云卿还是摇头了。
她铁了心,转身招了一辆出租车,段叙清眉头凝起,长手将车门打开,也跟着要坐进去,忽然,车门被一道力气卡住,他如何也动弹不得,就在他回头时,一道高影站在他身后,然而话却是朝要坐进车里的苏云卿说的:“夫人,老板来了。”
段叙清有一瞬间大脑皮层充血,因为“夫人”那两个字,是对苏云卿的称呼。
他僵硬地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男人,地上一片枫叶,而他一袭黑衣黑裤立于金色的校道上,那样的刺眼熟悉。
就在陈延要将段叙清带走时,那道金边眼镜下的深眸温和地看着苏云卿,就像长辈宽容不听话的小孩,苏云卿一瞬间心脏紧绷,呼气凝滞,僵硬不得动弹,只听见他说了句:
“陈延,这里是学校,不要动粗,我的小姑娘知道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