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被清禾说了一顿后,姜妤再每天和魏弋吃饭,就变得更拧巴了。
一些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和暖昧言语,她偶尔也红着脸开始回应和纵容。
两人的气氛越发微妙起来。
时间一晃,来到了年节休沐的前一天。
照常和魏弋用过午膳后,姜好瘫在椅子上,餍足地揉揉她吃得圆鼓鼓的小肚子,嘟囔着:"好撑啊。"
魏弋起身走到她旁边,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了娇小的她。
姜好的视线就顺着他那笔直修长、线条流畅的大长腿节节攀升,白玉腰带束缚着的劲窄腰肢,滚边金丝云纹衣襟修饰的宽阔胸膛,莹白如仙鹤的玉颈上那异军突起的喉结,再往上是男人光洁锐利的下颌角,绯色薄唇勾起了些许弧度。
终于在对上帝王那双眉眼含笑的漆黑色瞳孔时,听他问道:“要出去消消食吗?”
话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已经伸了手过来。
姜妤只好乖乖的任由他拉着手,慢悠悠地出门散步消食。
簌簌落雪依旧下得很厚重,往日金碧辉煌、朱蔷碧瓦的皇宫,如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偶有行人踏过,方能在白雪积道的路面上,留下一些深深浅浅的脚印。
长廊下的积雪被打扫得很干净,姜好披着厚厚的狐毛大氅,牵着魏弋暖烘烘的大手,闲庭信步地望着廊外的鹅毛飞雪。
魏弋侧首看了看她那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微微蹙眉:“冷么?”
“若是冷了我们就回去,难受我再给你按揉肚子。”
他的语气很认真,姜好不用抬头去看,都能想象出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怎样的神态表情。
“没有很冷。”她说,“我天天闷在房间里,现下出来走走也挺好。”
魏弋迟疑了片刻,才嗯了一声。
美好才突然想起好久没见过凌闻川了两个人就这样挨着胳膊走了一会
两个人就这样扶着的蹲走了一会,要好才夫然怎也好人没见过夜间儿了。
她问,“弋哥哥,凌哥哥也会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不是。”魏弋抿了抿唇,不咸不淡地说道:“他要回南昭…陪他夫人。”
别看凌闻川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他早就娶妻生子,还与夫人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
姜妤唏嘘了片刻,又忽而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松开了魏弋的手。
她假装漫不经心地跑出去,蹲在雪地上玩雪。
等帝王追过来,默默站在旁边给她打伞的时候,她才垂着脑袋敛下眼睫,瓮声瓮气地嘟囔:“弋哥哥已经是威风凛凛的武昭帝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很多夫人了吧?等明年过年,你就不会这样冷清了。”
魏弋重重拧眉,似是十分抵触听到这些话。
他垂眸凝视着蹲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的少女,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才放缓语气,温声说道:“不会的。”
“我想娶的和要娶的人,从来都只有……”魏弋顿了顿,将后边本该接上的“只有你”,改成了“只有一个人”。
虽然这些时日,姜好偶有回应他的试探,但也不足以说明她是何心思,魏弋还是怕太唐突吓着她。
姜妤挖雪的动作一滞,僵在原地。
她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黏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灼热得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把她烧成灰烬。
魏弋是个成熟的男人,不似谢辞那样年轻莽撞的少年,他不会直球的逼她说出答案,连试探都是那么小心翼翼,表达心意也向来是含蓄婉约,唯有那双深情炙热的凤眸看向她时,不会遮掩。
此时此刻,明知道他说得那个人是自己,姜好也只是舔了舔干燥的嘴巴,说不出话来。
始终张皇不安的内心,让她没有勇气回应他的盛情。
姜妤将自己缩得更紧,抵在胸前的大腿,清晰传导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
心乱如麻,彷徨无措。
魏弋盯了她一会,没等来她的回复,眉头拧得更深。
素来傲世轻物、冷淡寡情的帝王,此刻忐忑得连面色都染了几分慌乱。
“小妤,”魏弋抿了抿唇,极力压制住声音里的不安,而后才徐徐道来。
“我,是从小被父皇精心培养的太子,在成为南昭帝之前,一腔热血和雄心,都放在铲除权倾朝野的逆臣和治理百姓上。”
“后来我踩着累尸骸坐上那个位置,父皇和夫子教导的温润和宽仁,更是一夜之间消失殆尽。我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握大权之后更是杀伐冷厉,全身心投入到拓宽疆土、称霸天下的大业上。”
“那时的我,对女人毫无兴趣,也不屑于依靠女人背后的母族来谋利。”
他将自己那些尘封已久的过往,无论荣耀还是难堪,都——向她坦诚。
姜妤只是埋着头,默默听着。
她的确对他的经历了解甚少,甚至可以说很多传闻都是道听途说,压根没有功夫特地派人去打听。
如今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魏弋继续说道:“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子然一身,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