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女人厮混……”
“……说他不来。”
林婳在这个房间里最后的思绪便是停在这句话,恍惚间,她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停在那句,他不来。
她房间里的灯火原是极亮的,那是前些日子下头人特意用心加的,生怕屋子里暗了,惹得因为有孕更容易小心眼儿的林婳不高兴。眼下那烛火忽明忽灭,仿佛下一秒世界就要变成黑色。
香炉里的袅袅青烟早灭了,房里最后一丝熏香被血腥味遮盖。
林婳已经彻底听不见稳婆在说什么了,她的几个侍女已然哭倒在了床边,她不大确定这是不是她看到的,她可以确定的是,稳婆此时嘴巴张张合合,说的还是让她别睡过去的话。
林婳不想听她的,她其实很娇气,一点儿疼也不愿意受,一点儿苦也不想吃。
在林府这些年,她已经将各种味道尝了个够,此时的她只想闭眼睡下,她太累了。
她在下坠,下身痛得在下坠。
她闭目全是血。
世界是黑色的,她好像看到了血迹在蔓延,大片的血,无声地往外渗,湿润而黏腻地将她包裹,她沉溺在里面,挣脱不开,无力挣脱。
最后的时候,她又听见了姜桓在喊她的名字,她已经出现幻觉了。
林婳的意识涣散了,她又想到过去的一年。他们其实不是没有好时候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个孩子,只是那段时间太短,短到她如今回想起来也难以辨别,那些琴瑟静好的日子是不是她的一场梦。
梦醒时候,姜桓没来看她。
林婳很累,她在往下沉,又觉得自己在向上飘。
她睡了很长的一觉,这一觉梦里全是她短短一生的故事,那些琐碎闹人的故事在梦境中不断重演,就跟怕她忘记了一般,故事重复到让她厌烦。
林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仍觉得疲惫。
“姑娘可算醒了,大郎君那边动了好大的脾气,姑娘若是好了,还得去大郎君那儿请安。”简竹一面服侍林婳起床,一面叮嘱道。
林婳模糊地想到,她大哥想来最遵礼法规矩,此次却也急得来了姜家,定然是气得狠了,她是得去大哥那儿宽慰宽慰,大哥那人瞧着冷面,实则最是会操心。
“孩子呢?”林婳虚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