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娘知道你是孝顺的,可巧方才莺莺也说要陪娘去,倒不必烦劳你。”姜母浅笑着道。
“莺莺虽懂事,母亲素日也爱她,可她到底是客,若去寺院这样的事情也要她陪着,只怕母亲怠慢了客人,还是绥安陪母亲一同前去。”姜桓闻言拦住姜母道。
姜母脸上的笑意一僵,到底没能说什么,只道了好,叫了下人去回了表姑娘,这才和姜桓一同出门了。
长隐寺的香火旺盛,平日里来烧香的人也不少,一路上也看到不少同路之人。
姜母无心看路上的来往路人,一心惦记着方才姜桓的话,劝他:“莺莺是我家妹的女儿,生得模样在扬州那是一等一的好,为娘知道你不在乎这个,可她的才情也是上好,性子又好,我见了她是实在欢喜。”
“既是母亲要留在府里的人,那母亲欢喜自然最为要紧。”姜桓油盐不进,像是全然没听懂她话中意味。
姜母看着自己的儿子,不得不说这个儿子着实争气,原以为便是姜家这样的家里,只求着平淡安稳着过一世便是了,谁想到儿子成了琢玉郎君,是京城中常对姜桓的赞誉,也是姜家门楣添光续彩的荣耀。
父亲是姜老先生,师傅是朝中太傅,年纪轻轻便被点名为琢玉君子,这样的一位郎君,京城中不知道多少女子想嫁,偏偏他自己却无心这些事情,莫说是美色,姜母每次同他提及成家之事,都能被他打岔混过去。
姜母气恼,只能摊牌道:“你当我此去长隐寺为的是什么?听闻长隐寺求姻缘是最灵的,为娘的不盼孩儿多有出息,只希望他平安顺遂,早些成家生子,也好幸福快乐。”
姜桓见她如此说,也明言:“儿子确实是无心此事,缘分这等事情自有天定,母亲也不必太过焦心。”
姜母如何能不焦心,姜老先生成亲之时已是三十之岁,她可不愿自己儿子也是这般。
“你那表妹我瞧着样样都是好的,偏你是个无心的,瞧不见。听说前日她往你院里送的羹汤被你回绝了,这她女儿家的得多伤心。”姜母絮絮念叨。
“她纵有千好万好,并非我心中所想,也无法。”
“那你心中所念的是谁?为娘也好有个准备。”姜母紧逼道。
姜桓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外头,转头朝她道:“到了。”
“我便知你没有,今日也好,是我算的好日子,等会儿到里头拜上一拜,也算是放心了。”姜母不满意地看姜桓一眼,扶着侍女下了马车。
姜桓不接话,今日本就是陪母亲出来,他自不会悖逆她太多,影响母亲出行心情。
春季里长隐寺山下的草木繁茂,青藤长蔓,一眼望去皆是青翠,远处木叶遮盖,看不清楚尽头,不论寺庙是否灵验,这地方也是个踏青的好去处,母亲便是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林婳实在是觉着自己最近的霉运有些多,重生过来之后尽遇上些奇怪之事,碰上的姜桓还好似是个伪装极好的大灰狼。上一世她在学堂待了几个月,还有个乐阳公主作对,那时候也没有犯过这样多的错处。
林婳特地寻了个据说佛缘很灵的寺庙前来,万一拜上一拜便转了气运呢。
林婳让霍以帮她打听寺院的时候还被他嘲笑一顿,林婳实在气恼,等她真的求佛灵验了,且让霍以后悔去吧。
林婳不大懂得佛理之事,不过她一向很懂得变通,看着他人所拜最多的那一位佛,便知晓那定然是最灵验的。于是她果断跟上前去,在人后躬身朝佛前拜会起来,两个侍女都没赶上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