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涴提包上楼,心里想着片酬头期款已经拿到,她浑身酸痛,要不要找个按摩技师放松一下。
正跃跃欲试地要拥抱新生活,绕到单元门口一抬眼,看到站在那的人,她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彻底消失。
安涴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到容钦。
若说安涴和梁束还能好好说两句话,那安涴和容钦就跟敌人似的。她和梁束还在一起时,容钦就是梁束的经纪人。
梁束一忙起来,她根本逮不到他人影,给梁束打电话多半是容钦接的,然后冷冰冰地说梁束在忙,别打扰他。
明明是个工作搭档,容钦就跟封建时代的大房太太似的,把安涴当成个姨娘严防死守。要不是她知道梁束和容钦都是直男,真以为他俩蓄意把她当同妻了。
不对,现在一想,何止是大房太太,容钦明明更像是恶婆婆。
安涴不知道容钦为什么对自己恶意这么大,她现在也没兴趣知道。
安涴性子淡,对不喜的人也能如常迎来送往。
但对容钦不行,一看到他,她浑身的恶意就会像黑雾一样沸腾。
她目不斜视,与容钦擦肩而过时果然被拦住。
“安涴,我们谈谈。”
安涴冷眼看他,“我跟你有什么可谈的。”
容钦对安涴浑身是刺的状态并不在意,只是往前一步开门见山说了来意,“我想请你放弃这部戏。”
呵。请?
安涴冷笑。
“你说放弃就放弃,容钦你以为你是谁?”安涴厌恶地瞥开眼。
“楚时卿回来了,你不怕她误会,影响梁束未来的发展吗?”
容钦像个恶魔一样藏在漆黑的夜色中低声絮语,“就算以梁束今天的地位,跟楚总也难以抗衡。”
“你忍心看他前功尽弃吗?”
容钦又往前一步,咄咄逼人。
“安涴,他以前对你不好吗。”
“请你不要做伤害他的事情。”
“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梁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安涴冷眼看他。
说了该说的,容钦隐于夜色利落离开,像从未来过一样。
七月的晚风明明温暖宜人,她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弯弯的月亮却觉得冰凉刺骨。
等了一会儿,王哥还没回来,安涴提着包独自打开单元门。
一整日的好心情毁于一旦。
将自己扔到床上,安涴想了许多。
跟梁束分手之后她很少回忆从前,因为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浑身疼的厉害。
她过得并不好,她很想念他。
浑浑噩噩坠入梦里,又回到他们同住过的那间小房子。
她坐在沙发上,唇角衔着一丝笑环顾四周。
她在梦里,也知道自己正在做梦。她放松地,彻底将自己投入梦境。
咚咚。
门响了。
安涴转眸,脸上笑容更大,雀跃地跑过去开门。
结果来的不是她的情郎,是腥臭恶心的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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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安涴醒来习惯性打开微博准备看一下新闻。
点开热搜页面,刚睡醒眼睛还不太聚焦,她眯起双眸晃了一遍,乌黑的眸子突然顶住。
梁束女友现身
点进去,这回居然有照片。
安涴打开照片细细打量,以她这几年的经验已经能分析出狗仔的拍摄角度。
估计是蹲在草丛里拍的。
这狗仔还能尽心,拍得跟连环画似的。
梁束护人出门,帮人开门,扶车顶,一幕幕拍得清清楚楚。
有女友了啊…
安涴情绪并无波动,还感叹一句,“还真出息了。”
知道护着人了。下一秒她就退回主页,该看什么看什么。
赖了一会儿床才去卫生间洗漱。
洗完脸,她双臂扶着洗手池直起身子直视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
水珠淋漓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她眨了眨眼,睫毛上挂着的水雾凝结从眼角坠下。像眼泪一样。
她认得照片里的女人。
是楚时卿。
在她和梁束还在一起时,她就知道楚时卿。
虽然没见过楚时卿,但是楚时卿就像鬼魂一样在她的生活里来回飘荡。
曾经她给梁束打电话不止容钦会接。
楚时卿也会。
他们果然在一起了。
她很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