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昝声不正常,过于懒怠了,“杨彧?啊,那个导演啊,不是小叔,你也知道我在国内没多少人脉,哪能帮你拿资源,唔,应该是文鹤哥吧,昨晚聊天说道你的事,我跟他提了一嘴,说你最近还挺开心因为杨彧出山的事……”
明姝听见话筒里传来似有若无的女生低吟声,瞬间明了明昝说的睡觉是哪种睡觉,她默了默道:“小叔您忙,我挂了!”
电话挂断,明姝不用再亲自问盛文鹤了,她很确定是盛文鹤给她递了杨彧的资源。
去公司拿合同签完字,明姝想了想,给盛文鹤发了微信。
S:二叔,您出差回来了吗?
盛文鹤最近去了外地出差,有将近一周没回祖宅,老爷子在群里唠叨时,她才知道她二叔不在A市的事。
半分钟后,盛文鹤回了消息。
二叔:回来了,怎么了?
S:您这两天有空吗?想请您吃个饭。
二叔:今天晚上有空。
S:那我定好位置给您发过去,您晚上记得过来!
二叔:好。
明姝为表谢意,特意订了A市最难预定的私房菜馆季雪坊。
晚上八点,明姝开车出门,到了季雪坊,盛文鹤还没到,她便到了包间乖乖等着。
这里的包间很安静,私密性尤其强,一间包间是一栋dú • lì小院,没有包间门,只在门口立了一个蜀绣屏风,屏风外是一览无余的小院风光。
明姝也没等多久,门口屏风后过来一人,背着光身影高大,往里走了点,室内光线充分落在男人身上,盛文鹤俊美的皮相才完全展露在明姝跟前。
像是刚从公司过来,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裹身,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深色领带系的一丝不苟,满身矜贵,头发用发胶往后抓,露出峰润地眉骨和高耸的鼻梁,坐下时,那双瑞凤眼带着温和笑意,瞧她,“姝姝久等。”
明姝忙摇头,“我也刚到没一会。”
说着按了桌上响铃,不一会有制服侍者端着菜鱼贯而入。
明姝:“我怕耽误二叔您时间,就想着您口味先点了几道菜,方便您到了就可以开饭,您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再点。”
盛文鹤坐下,解了西装外套的两颗纽扣,淡淡一笑,“姝姝点的都是二叔喜欢的,不用再点,我们两个够吃了。”
侍者上完菜又悄无声息退了,包间内连带着整栋小院就他们两人。
明姝弯着眼,“那就好。”
两人吃饭时,都很安静,并没交谈过多,吃到尾声,明姝才说起杨彧的事,“二叔,这次是真的特别想很郑重地谢谢您,您不知道,杨彧导演是我最喜欢的导演。”
她拿起酒杯敬向盛文鹤。
“谢谢二叔。”
盛文鹤搁下筷子,长指捏着杯子,身子微往前探,碰向明姝递过来的酒杯,温声,“姝姝喜欢的都能得到,不用特意来谢二叔。”
明姝把酒送入口中,酒液辛辣,她眯了眯眼,为表敬意,她喝的是白酒,并不是不喝白酒,是她很少会尝,一是酒烈,二是喝不来白酒的味道,总觉得辣嗓子。
只抿了两口,明姝便放下了酒杯,用筷子夹了一块甜口排骨送进口中,缓和着喉间辛辣,“二叔,您真的太好了,总是乐于帮我一些我没办法解决的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在我心里比我爸的地位还高那么一点。”
盛文鹤轻轻笑了下,“真的吗?二叔很开心听见姝姝这么说。”
明姝点头,“真的,我爸平日里对我太凶了,又不爱跟我讲话,从小到大我的所有事他都没怎么参与过……您不许跟我爸说我偷偷说他坏话。”
她是第一次在盛文鹤跟前吐槽她爸,或许是包间氛围太舒适,又或许是那两杯酒让她稍稍敞开了点心怀,一些心里的话不由自主便说了。
盛文鹤搁下酒杯,后背往后一靠,眸光全搁在明姝微微泛着酒红的脸上,他低声道:“你爸也有为难之处——”
明姝抿了下唇,不太开心盛文鹤替她爸辩驳,但还没开口,盛文鹤又慢条斯理加了句,他声很低沉悦耳,带着男性独有的磁性,他道:“不过再有难处,也不该这么对姝姝,姝姝这么好,自然是要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的。”
她抿起的唇角又自然而然地松开,明姝对明褚不满,也想要有人跟她统一战线,她二叔人是真的很好。
明姝没再说话,揉了揉额头,觉得头有点晕,为了缓那阵头晕,她放松腰身,一身懒怠地靠着椅背,手肘抵着扶手,掌心撑着侧额,眼睛微微闭上。
其实醉倒是没醉,她能清楚听见包间内金鱼缸里水在流动的声响,也能听见盛文鹤似乎喊了她一声,问:“姝姝?醉了?”
她不太想说话,嗓子里那两口白酒还灼着嗓子眼,再加上头晕,更没什么精神劲出声。
包间内过于安静了,不一会,明姝听见了脚步声,定制皮鞋踩在木地板上,一步一步慢条斯理又极近沉稳。
她以为盛文鹤吃饱打算起身走了,刚想睁开眼,鼻尖猝然嗅到一阵冷檀木香,味道过于熟稔,像是咫尺之间,还没等她睁开眼睛,一抹温热落在了她的唇角。
包间内只有她跟盛文鹤,鼻间嗅到的香味也是盛文鹤身上惯有的檀木香。
她眼皮剧烈跳动,心跳空了一拍,不太敢相信,便猛地睁开了眼。
惊疑不定的明媚大眼对上一双漆黑无比的瑞凤眼,盛文鹤一身西装笔挺,两条手臂撑在她圈椅的扶手上,弯着劲腰,动作温柔地在她嘴角落了一吻。
明姝呆住,手抬起来,摁在他肩膀上推着他,缓缓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