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朕一见倾心,非朕不嫁。”
“三年前你初次见朕,死缠着朕不放,让朕许你白首之约。”
“君子也怕缠,朕只好迎你入宫。”
“靖王与康王好/色/成/性,品行不佳,日后你少接触为妙,在宫里看见他二人就掉头离开。”
封璟脸不红心不跳,嗓音磁性低沉,娓娓道来,音质独具韵味,宛若循序渐诱的哄骗。
卫令仪只能挨到帝王下巴,被迫仰面望着帝王,她听得一愣一愣的,起初还信以为真,毕竟皇上当真是俊美男子,又清冷无温,她和帝王之间,必然是她主动在先。
可很快,卫令仪察觉到了什么,问道:“后宫那样多的女子,都是在我之前入宫,皇上是三月前才迎我入宫,也就是说我苦苦追慕了皇上三载?皇上呀,你好狠的心肠!你、你就是渣汉子!”
封璟,“……”
帝王隐约明白,不能再围绕这个问题探讨下去。
卫令仪虽失了心智,可绕来绕去,完全可以将他也给绕进去。
恰好这时,傅青急急忙忙入宫面圣,他是帝王轻信、爪牙。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入宫一趟,他所接手的任务,皆是迫在眉睫需要处理的政务,故此,每次都是来去匆忙。若非意外,帝王也必定会见他。
今日也不例外。
封璟眸色幽深沉冷,仿佛试图用低喝震慑住卫令仪,让她不要再继续追究下去,“够了!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不得胡闹,先一人玩去。”
卫令仪水眸眨了眨,脸巴子气鼓鼓的,见傅青风尘仆仆入殿,帝王也走向龙椅落座,卫令仪倒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主儿,只能暂时作罢,气吼吼的跺了跺脚,朝着帝王重重哼了一声,扭头就快速的踱步离开,裙摆拂起一抹飒气的弧度。
傅青纳闷的扭头看了一眼。
这时,镇纸重重砸在龙案上的声音传来,让傅青耳膜一震,又立刻回过头来,傅青对上了帝王阴沉的眸子,当即垂首抱拳,道:“皇上,微臣有要事禀报。”
傅青盯着黑色大理石地面,看着自己的倒影,暗暗心惊:皇上和卫美人拌嘴了?
他实在太好奇啊。
皇上嘴上虽不说,可真真是费尽心机才把人弄到手上,怎舍得对卫美人动怒呢。
封璟幽眸微眯,便是不追问,也知道傅青在腹诽些甚么,“说!”
傅青这才想起正事,他竟差点被带偏了,当即正色,道:“探子来报,慕容苏疑似来了京都,但目前尚未追踪到他的踪迹。”皇上的情敌要来了,这下当真有好戏看了。
傅青表面焦灼,实则内心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再者,若能趁机捉住慕容苏,也能提前结束南北对抗的局面,届时,西南的汉阳王也不足为惧了。
“慕容苏”三字在殿内传开,封璟面上神色不明,傅青好片刻都没听见动静,便抬头看了一看,这一看当即惊到了。
皇上这眼神是要直接杀过去么?
可慕容苏眼下下落不明呐。
同一时间,卫令仪正蹲在墙角画圈圈,细嫩的粉白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墙角的雪堆。
竟是她对皇上死缠烂打么?
还非君不嫁?
有没有哭闹着抱着皇上小腿不放?
太没面子了!
话本上可是说了,太过主动的女子往往不被珍视呢!
卫令仪一方面懊恼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可另一方面又对封璟的话甚是疑惑。
她怎么就不信呢?
傻子才容易被骗。
她才不是小傻子。
就在这时,突然有风声传来,卫令仪细嫩的耳垂动了动,下一刻,一团手笺被人快速扔了过来,卫令仪拾起手笺的同时,转身望去,就见一太监服饰的宫人火速离去,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了甬道。
卫令仪握着早就揉成团的手笺,一双眼睛锐利有神,又转过身去,背对着盯着她的宫婢,打开手笺一看。看清上面的字迹后,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
就在几名宫婢面面相觑,打算去禀报帝王时,卫令仪转身过来,提着裙摆就往御书房跑,神色雄赳赳气昂昂。
“骗子!”
美人气愤的嗓音,人未至声先到。
卫令仪跑向御前,发髻上的艳红宝石珠串是昨年外邦进贡之物,价值万两,整个宫廷唯有卫令仪有资格佩戴。此刻,珠串来回晃动,卫令仪嫌麻烦,索性伸手一扯,下一刻,用金丝串在一起的宝石散开,零落一地,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卫令仪是无意之举,可落入封璟眼中,却成了她糟/践了他一片真心。
帝王面色阴沉,眼底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了。
卫令仪却没看懂帝王脸上的霜色,伸手指向帝王,急到跺脚,“大骗子!分明是你逼/迫我入宫!还谎称是我死缠烂打!”
卫令仪的侧重点是后面一句——
她不曾死缠烂打,她是个矜持内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