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萱回到病房时,邱宛显然已经从医生或者陆晏白那里得知她刚刚发生了什么。见她回来,忙走过来问她去哪了,头还疼不疼。
额上汗湿的头发被拨开,苏瑾萱看着眼前快哭出来的妇女,忍不住倾身抱住了她:“妈妈,我没事了。”
这一抱,一大一小都红了眼。
苏瑾萱是委屈、无助和想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邱宛是担心。
她一来便听护士说,女儿前不久脑袋疼得在地上打滚。
隔着两米距离的陆晏白看到埋在妈妈肩头眼眶泛红的少女,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浮上一层不明情绪。
邱宛见女儿额头上的伤口再次渗出血,出去找医生开了一支药。
重新回来,房内两人安安静静,毫无交流。
陆晏白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划着手机屏幕,苏瑾萱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邱宛拉着把椅子坐她边上,掀开刘海给她擦药,“怎么摔的?”
“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的。”苏瑾萱怕邱宛担心选择隐瞒,反正这件事她自己会处理好。
话音刚落,察觉一道视线看过来。
苏瑾萱迎上去,用眼神询问陆晏白怎么了?
他又不知道苏锦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对视一秒,陆晏白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好似只是随意一扫。
苏瑾萱没当一回事。
擦完药,陆晏白的点滴正好打完。
邱宛简单嘱咐他几句便带苏瑾萱回了家。
经历一天的冒险之旅,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苏瑾萱进到卧室,打开灯,视线环顾一圈。
这间卧室比陆晏白那间大不了多少,家具仅多了一个梳妆台。
她径直来到镜子前认真照了会。
苏锦这张脸乍看跟她有几分相似,皮肤白皙,杏眼水灵。可能因为她不常笑,眉眼间透出几分清冷。
眼尾没有痣,双唇比她薄,眼睛更为狭长。这么仔细一对比,好像也没那么像。
都是大美女就对了。
苏瑾萱叹口气,一时间思绪万千。
她的身体现在应该躺在医院,不知道爸爸妈妈见她一直没醒来会不会担心。
也许他们还没赶到医院,毕竟都是大忙人。
她穿进苏锦身体,不知道苏锦去了哪里,希望她平安。
带着这些胡思乱想,苏瑾萱晚上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半睡半醒间她做了一个梦。
庄严肃穆的法院大楼前,一个戴手铐坐轮椅的年轻男人被警察推着从里面出来。
男人表情很淡,丝毫没有被判刑后的绝望和无助。
这起案件因为罪犯身份和作案手法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法院外围了不少人,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没想到啊,一表人才的年轻企业家居然是shā • rén犯!”
“听说是他爸生前好友,养育了他好几年。”
“畜生!”
未知全貌又自诩正义的人们朝他扔去蔬菜鸡蛋。
眼看一个鸡蛋要落在他脸上,苏瑾萱下意识想去挡。
身体一挣扎,梦醒了。
明明梦到的是书中情节,苏瑾萱却觉得无比真实,仿佛还感受到了鸡蛋朝她脸砸来的疾风。
恍如身临其境,像经历过。
很奇怪。
苏瑾萱捂着胸口,紊乱的心跳过了很久才平复。
隔天她被迫请了一天假,邱婉拉着她在医院做了各项检查。
除了额头上的磕伤,当然检查不出什么。
苏瑾萱谎称昨晚头疼是因为不小心磕破了伤口,并再三保证自己已无大碍,邱宛这才放心下来。
这段对话发生在病房,陆晏白也在场。
少年眼睁睁看着她撒谎,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把“事不关己”表现得淋漓尽致。
就像昨晚冷眼看着她疼一样,看似淡然自若实则冷酷无情。
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定力,着实不是一般人。
惹不起,惹不起!
可偏偏又是她必须要招惹的人。
若还按原来的剧情发展,她未来的日子想必会很“精彩”。
苏瑾萱两手托腮坐在床边冥思苦想,陆晏白这样的人怎么会任人欺负呢?
苏锦于他,压根称不上对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