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臣和宋寻月再复向皇帝行礼拜别,一同离开皇宫。
回到府中,二人便开始为明日出行做准备,本以为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但是临走前的这一日,他们还是手忙脚乱,胜年院里,府中小厮婢女,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因着这趟出行,要好些年,所以谢尧臣带了不少人,比如王府的厨子,制衣的绣娘等等。衣食这种贴身的东西,谢尧臣根本不放心用外面的人,所以厨子和绣娘必须跟着走。
还有一应保护的护卫,新给宋寻月安排的武婢丹香、莲香,再加上二人身边常伺候的辰安、张立、寄春、星儿、栀香、锦蓉等人,宋寻月则额外带上了钟年。再加上两个女医,一个男医,以及其余打杂的下人,此行足足跟了五十来人。
最后人数算下来,宋寻月不禁咋舌,怎会这么多人?本想着低调些,减去一些人,但算来算去,护卫不能少,身边亲近的人不能少,这么多人打杂的也不能少,终归是半个也没减成,险些又多添上两个。
毕竟是要出去玩儿,但凡选上明日随同出行的人,各个面上皆是期待的喜色,干活也格外的麻利,尤其是寄春星儿等几个女孩子,更是一整日都如雀儿般在院里飞,这世上大多女子,就连那些金枝玉叶,一辈子都只能圈在那四方的天地里,何况是她们这些下人?如今托王爷王妃的福,她们也能跟着见识下大魏的大好河山,怎能不喜?
忙归忙,但王府里一派欢喜的气氛,下人们相互说话,语气都比往日轻快有精神。
约莫未时二刻,谢尧臣和宋寻月正忙着,忽见张立进来,向谢尧臣行礼道:“王爷,蒋公公来了。”
宋寻月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张立。仪妃?想来是知道儿子要远行,派蒋公公来送行的,毕竟是亲生儿子。她便不跟着掺和了。
谢尧臣看了眼宋寻月,见她忙自己的,便对张立道:“叫他进来。”
张立依言而去,不多时,蒋云无带着四个小太监进来,四个小太监手里,都端着几个匣子。
蒋云无在屋里站定,跟二人行礼道:“臣蒋云无,拜见殿下,拜见王妃。”
谢尧臣免了他的礼,问道:“娘叫你来的?”莫不是想要求他进宫去见?
按理来说应该去,但这次必须狠心,给他母妃长个记性。
蒋云无点点头,先看了看一旁的宋寻月,再次看向谢尧臣,推心置腹道:“殿下,昨日宋家发生的事,今日已传得到处都是,娘娘也都知道了。娘娘知道自己是错怪了王妃,着实愧疚的紧,便叫臣送来这些东西,有娘娘的娘亲传给她的玉环,还有荣仪宫库里的几件佳品。”
谢尧臣闻言,唇边隐隐挂上笑意,其余的都不重要,唯那玉环要紧,虽不贵重,但那是他外祖母,留给母妃唯一的念想,他母妃素来宝贝的紧,他十来岁的时候,有次好奇,拿来看,还被他娘拿着鸡毛掸子狠狠抽了几下,如今却给了宋寻月,足可见,母妃已打心里接受了她。
但母妃之前受孙氏撺掇,险些伤了宋寻月,若他的王妃不肯接受,也实属寻常。
谢尧臣看向宋寻月,问道:“你怎么看?”
宋寻月收拾着手下的东西,对谢尧臣道:“你母妃给的,你收着便是。”她又不是路边的小乞丐,随便给点好处就摇尾乞怜吗?
谢尧臣闻言了然,便对辰安道:“都收下,且先放回库里。”
辰安应下,着人从四个小太监手里接过了东西,蒋云无微微颔首,接着道:“娘娘说,她已深知自己愚笨,当初错的离谱,不仅伤了殿下,也伤了王妃,她不祈求二位能原谅她,她所做的一切,只求能弥补一二。”
这话倒有些出乎谢尧臣意料,这若换成从前,他远行都不去跟母妃辞行,她少不得找事,但这次……居然有些明事理了。
好苗头!但不可大意,教训就得一次给够。
念及此,谢尧臣对蒋云无道:“我们知道了,公公你早些回。这几年,就劳烦你照看母妃,若有事,你知道怎么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