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穗笑着伸手接下来,戴到手上看向李爽说:“很喜欢!谢谢干妈!”
李爽笑得开心,眼角上堆起很多的褶子。
她不打算多站多说,这又道:“干妈就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啊。”
丹穗知道,李爽嘴上说着有空来看她,其实根本不会轻易来看她。
这些年李爽一直不与人多接触,尤其是不接触丹穗他们这些小孩子,基本就不见他们,哪怕是经过这几年的改造,相关的影响已经没那么大了。
今天她也是想了很久,才自己过来的。
送手套什么的都是小事,她主要是想来亲自看一看丹穗。
简简单单看完了,心里也舒服了。
说完话,李shuǎng • piàn刻都没再逗留,转身便走。
丹穗站在门边看着李爽,在李爽还没走出几步的时候,她出声叫了句:“干妈。”
李爽停下步子回头,看向丹穗微微笑着问:“嗯,怎么了?”
丹穗也是笑着的,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跑去李爽面前,伸手抱住她的腰。
然后她仰起头,看着李爽说了句:“你永远都是我的干妈。”
李爽愣了愣,好片刻抬起手,摸了摸丹穗的头。
看着李爽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丹穗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她走去门廊下坐下来,抬起手上的红手套,又正反仔细看了看。
手套很好看,手背上面还织了几朵小小的红花。
钟敏芬现在眼睛也花得厉害。
她看丹穗戴了手套回来,并没有拿什么录取通知书,便问了一句:“刚才来的不是邮递员呀?”
丹穗也没遮掩,看向钟敏芬笑着说:“不是,是干妈,她给我织了双手套。”
说着她把两只手举起来,直接送到钟敏芬面前,让她能看仔细。
革命刚开始的时候,钟敏芬不让丹穗他们提李爽和何硕。
现在她自然也没那么过分紧张害怕了,她看了看丹穗的手套说:“嗯,好看。”
祖孙俩这又说了几句话,院门上忽又响起敲门声。
丹穗不忘自己录取通知书的事,再一次从板凳上跳起来,“这次肯定是了!”
她戴着手套风一般跑到院门上,伸手拉开院门。
这一次果然看到了邮递员,她开口就问:“是不是歌舞团寄来的?”
邮递员拿着信封看一眼说:“是的。”
心里有了尘埃落定后的高兴。
丹穗伸手接下通知书,脆声跟邮递员说声谢谢,忙又转身跑回门廊下。
她在凳子上坐下来,笑着跟钟敏芬说:“奶奶,这次是的!”
钟敏芬也笑起来,“这下你终于踏实了吧?”
丹穗笑着点头,“踏实了踏实了。”
丹穗把通知书拿出来,仔细看完上面的内容,心里就更踏实了。
凭着这张通知书,年后她就可以正式进入歌舞团,成为真正的舞蹈演员了。
她把录取通知书举起来,对着阳光。
阳光打在通知书上,照亮纸张上的每一个微小空隙。
旧的一年在鞭炮声中结束。
新的一年,以离开和告别作为开端。
先是程陈穿上了鲜亮笔挺的军装,背上行囊,离开熙城去当兵。
再是何子然,和这一年中学毕业生的大部队一起,踏上火车,去往偏远乡村插队。
最后是丹穗,拿着通知书去到歌舞团报到,正式成为歌舞团一员,接受严格且专业的训练。
正式报到的那一天,珍珍和侍淮铭一起把丹穗送去了歌舞团。
看着小小的身影进了歌舞团,两人眼里都是满满的舍不得。
丹穗倒是没有任何不舍,开心得只差飞进去了。
办完了孩子的事,两人骑车回家。
珍珍侧身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微仰头看着蓝蓝的天空说:“长大了,自己找到组织了,以后不用我们再跟着操心咯,省事了。”
侍淮铭知道珍珍心里其实是不放心丹穗。
他心里也不放心,但是他没再多说,而是回头看珍珍一眼说:“既然可以少操一份心了,现在刚好又有空,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句话前后是有什么关系嘛?
珍珍没听明白,自然看向他问:“去哪里啊?”
侍淮铭捏住刹车,单脚落地停下车子来,直接回过头看着珍珍,跟她说:“年前的时候我托人给你找了个小提琴老师,说好了过完年过去的,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珍珍蓦地一愣,看着侍淮铭眨眨眼。
因为他俩之前自己看书没琢磨出什么来,所以珍珍确实说过想找个老师来教一下,但那也只是随口那么说说而已,毕竟这也不是什么正经事,结果没想到侍淮铭还真的给她找到了老师。
看她发愣,侍淮铭又问:“不想去?”
当然不是了,珍珍连忙点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