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成人之美’,这事师弟便应下了。今日回去,便替你向镜希子师姊问安!”说完又与“洛中七侠”其余六人道了别,才心中暗笑着,向南而归。
天色昏黑,寒鸦噪毕,待杨朝夕回到麟迹观前,城中暮鼓早已响过数声。
倒非他脚力拖延,实在是少年心性,游目骋怀,便将了一路繁华喧嚷多看了几眼,脚下自然便慢了下来。及至听到暮鼓声起,心中才忽然感觉到急迫,于是双腿发力,才在暮色压下之时,从敦化坊北门穿行而入。
遥看麟迹观前,依稀站着一道高瘦身影,轮廓气度均有些眼熟,却不是镜希子唐娟、或是那几个稍稍熟络的师姊。待走到近前,看清那人,才只好拱手怯懦道:“春熙婶婶……”
元夷子佟春溪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一脸冰寒道:“冲灵子!你家观主要你在我观中静养清修,精进剑术武艺。你是不是觉得十分气闷,便要脱缰而走、满城乱奔?”
“小侄……弟子绝无此意,春熙婶婶……哎呦!”杨朝夕心中虚凉,正要狡辩几句,却冷不防被佟春溪揪住了一只耳朵,连拽带拖地、向观中疾走。两只石麒麟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表情骇然。
佟春溪进了观门、脚下不停,沿着右面游廊直往后院而走。早在杨朝夕客房里等候多时的月希子覃清,听到响动,踅摸着出来,远远跟在后面。佟春溪拽着杨朝夕,忽地转入月门,跨入演武场中。一弯寒月登在半天,将演武场上映得黑白分明。
佟春溪进了演武场,突然飞起一脚,将杨朝夕踢落在演武场上:“老道原以为你只是和别观弟子略有交游,说些闲话、试几手拳脚,也不过是寻常之事。今日你却放浪形骸,连酒也喝了不少。若不是更鼓催你,是不是还不舍得回来?!”
“弟子只喝了一点……蒲桃酒……春溪婶婶若是生气,弟子认罚便是。”杨朝夕话一出口,便知说漏了嘴,连忙以退为进、摆低姿态,希望佟春溪可以就此饶过他。
佟春溪冷笑一声:“冲灵子,莫与我耍你那小心机。你当我真不敢责罚你么!从今夜开始,你便跪在这演武场上自省,三日后此时,我再来与你说话。哼!斋饭自有人给你送过来,毕竟是客居之人、不能饿坏了你。”
这时,一只小脑袋正在月门外探头探脑。佟春溪虽背对那门,却早已察觉:“月希子,进来说话!作什么鬼鬼祟祟的样子。”
月希子低头瘪嘴,“哦”了一声,慢慢挪了进来,却不敢说话。
佟春溪又道:“月希子,你年纪虽小,也该明白是非对错。这便是你素日敬慕的冲灵子师兄!他不能守心自持,私自出观,喝酒逞气,与浪荡子任性厮混,一身纨绔之气!纵然武艺再好,立心不正,又有何用!你等日后长大,务必要眼明心彻,莫被此类男子迷失心性!”
月希子点头应了一声,便慌忙跑掉了。佟春溪又立了半晌,喝到:“跪得直一些!上清观的道士,都是这般没有骨头的么!”
冲灵子正外形颓丧、心无定处,听得这一声断喝,却清醒了许多。心中那股执拗性情涌了上来,挺直身板,正起脖子,再无半分委顿之态。
佟春溪瞟了他一眼,心中已经有些嘉许,于是转身便走。出月门时,却远远甩出一句:“公孙玄同当年与我起誓,也是喝了酒、才脱口说出的。你们男子所谓任侠之气,若无酒浆作引,又算得了什么……”
次日清晨,轮值的女道士已早早起来,从观门开始、一路向内,挥着扫帚清扫院落。当看到跪在演武上睡得正酣的杨朝夕时,不禁相顾莞尔。待草草将他周边扫完,出了月门之后,麟迹观中这处新增的“景致”,便在女道士口耳中飞快传开。
往日里吃着早斋、磨着时间,不愿去演练的师姊师妹,今日却都一反常态。一个个斯文娴静的女子,都在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将手中吃食消灭掉。
一众女道士匆匆吃完,便往演武场奔去,加入到围观杨朝夕的阵营之中,不时指指点点、评论一番。而关于被观主元夷子罚跪在此的原因,也不胫而走,迅速被一众女道士知晓,并在传播过程中又添了许多穿凿和臆测,最终传出数个版本来。令始作俑者的月希子听了,都表情变幻、哭笑不得。
而水希子罗柔却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又拍拍花希子崔琬的肩膀,露出一个大仇得报的畅快表情。
崔琬看着被众师姊师妹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