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田貉痛心疾首道:“田兔!你胡言乱语!今日便能活下来、主公也必不饶你!”
田兔瞬间便想起方才之事,眼泪早已收住,满面惊惧、双唇哆嗦:“我、我中了妖法……不是有意吐露!五哥……你们一要代我向主公求饶!那虿盆之刑……生不如死……”
柳定臣听罢,不禁皱眉道:“人心之毒,犹胜蛇蝎。这田承嗣竟效纣王之刑、心肠歹毒至此!果然上行下效,尔等出手之狠辣、也与他相差无几……”
不眠和尚怒目圆睁:“妖人,多行不义!此刻方才自知么?即便‘苍龙七宿’与祆教没有瓜葛,可我昭觉寺许多师弟的血仇,照旧要算在祆教头上、莫想抵赖!”
曜日护法豹眼喷火、针锋相对道:“兀那秃驴!有胆便来!我教中兄弟的血仇,正好一并报了!”
两人你来我往、越吵越怒,正要动手,却听那甲板之上,圣女小蛮再度开口叱道:“如今真相大白,苍龙七宿所为、非我祆教指使。但尔等先是受人驱使、杀我教中兄弟,后又含血喷人、诬我祆教清名。如今还有何话说!”
黎妙兰肩头耸动,兀自抽噎不休。肖湛轻拍了拍她肩膀,才看向小蛮,冷笑道:“我等方才所恨,乃是祆教出尔反尔。如今误会既除,肖某人臂膀在此、姑娘来取便是!想要我等自断手臂,却是痴心妄想!”
柳定臣见好容易被真相压住的火气、竟又纷然腾起,而柳晓暮已是重伤,再无法压服众人。自己又不能坐视不理,忙插嘴道:“三爷我既不混江湖、也非祆教中人,便来说个公道话。小妮子!你跟你那圣姑说,要人家胳膊有什么用?既不能当肉吃、又不能当柴烧,何必寸步不让?
肖统领,今日杀了半晌,已是两败俱伤,不过你的人马死伤更甚。若再做意气之争、继续拼耗下去,恐怕要全军覆没啊!我给你打个包票,你带着你的人只管回撤,祆教这边谁若阻拦、三爷便把他丢水里去!”
肖湛按住不眠和尚铜棍,看向群侠主帅道:“各位英侠,如今敌强我弱,阻截祆教圣女,已是希望渺茫。诸位是愿死战到底?还是留着有用之身、他日再寻祆教麻烦?”
黎妙兰一双妙目、肿得桃儿似的,银牙将下唇咬出血痕:“祆教妖人的账,可以他日再算!但‘苍龙七兽’的仇,必须血债血偿!”
方七斗抚着老六“游蛇矛”冯喆的尸身,又看了看老七“催林斧”周德犹自渗血的双臂,忍痛道:“逝者已矣!生者尚待救治,若再耽搁、只怕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