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想了好久,认真摆摆小手,奶声道:“阿姨说不可以告诉爸爸。”
吴阿姨嘴角的哈欠骤然僵住。
“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江屹淡淡地瞥向吴阿姨。
……
等到看见江屹挂断电话,程助理说道:“江先生,您是担心糖糖吗?这几个阿姨都是您提前考察过的,好几年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像是隐瞒糖糖跌跤这事,虽然是阿姨存在私心,不过也无可厚非,她应该已经知道错了。而且,您过两天就可以回去了。”
糖糖刚出生时,江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来陪伴她的。
但近两年,江父身体微恙,江母陪他出国休养。作为江家的继承人,江屹接下集团重担,忙碌起来,家里也请了不少照顾孩子的人。
“再说了,糖糖这么乖。”程助理笑道,“不用担心。”
“就是担心她太乖了。”江屹淡声道。
“啊?”
“不哭也不闹,受了委屈也不会说。”江屹揉了揉眉心。
程助理打趣:“这是孩子懂事嘛,糖糖要是像太太那样,您可就要操心了。”
说到这里,程助理顿觉失言,摸了摸鼻子。
是不是不该在江先生面前提起太太?
“像她妈妈也好,无法无天的。”
程助理愣了一下。
江先生不是最受不了太太张扬骄纵的吗?
“整理文件,联系分公司的李凌,尽量明天回北城。”
“是。”程助理回过神,赶紧办正事。
江屹重新套上西服,整理衣领,在开视频会议前,又沉声道:“顺便安排下去,辞退吴嫂。”
孩子摔了一跤并不是大事,可吴嫂以不和糖糖玩作为威胁,要求她撒谎,就不得不让江屹提高警惕。
糖糖还是懵懂的年纪,她太小了,需要好好引导,如果一再被打压,很容易就会变得小心翼翼。
……
医院病房里,精密的仪器发出“嘀嗒”响声。
昏迷中的祝心,一直做着一个梦,她梦到儿时的自己。
从祝心很小的时候开始,吃的穿的用的,就已经是最好的,他们家从没有为柴米油盐忧心过。
命运给了她优渥的生活,至于完整美满的家,就不能太贪心了。
她梦到家中父母争吵时丑恶狰狞的嘴脸,梦到母亲由天台纵身一跃的决绝,还梦到那一天,她原本要邀请班级里最好的朋友回家过生日派对。
尖叫声、同情声、嘲笑戏谑声,同时充斥祝心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