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杯子下面泡了茶叶,里面装满了热水,上面冒出了腾腾的热气。
将塑料杯子放在陈安全身边的八仙桌上,二婶继续保持站着的姿势,他开口道:“安全,喝茶。”
“好的。”陈安全点了点头,两只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显得有些拘谨。
这时候,二伯从走廊走了出来。他的脖子上挂着一面早已经发黑,破了好几个拇指头大小洞洞的毛巾,他用毛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向坐在小凳子上的陈安全:“你都七八年没有回家了,都长这么大了,我都快要认不出你来了!”
没等陈安全回答,一旁站着的二婶突然问道:“安全,你不是在县医院上班吗,怎么好端端的回来了?”
正当陈安全想要回答,二伯抢先回答:“哪里的话啊,这里是安全的家,他随时都可以回来。”
陈安全两只手掌在大腿上面来回摩擦,他看了眼自己和蔼的二伯,又看了眼一直是站着俯视自己的二婶,“我没有在医院上班了,我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啊?”二婶张开了嘴巴,显然是被陈安全的话语给吓到了。
在她们眼里,小山村出来的人,能够进入医院上班,是很有出息的事情。
更何况,陈安全进入的可是县医院呢。
“是呀!医院是个好单位,你怎么了就突然不干了呢?”这时候,二伯也疑惑起来。
“在医院上班出了点事,所以不想继续在医院上班了。”
陈安全说得轻描淡写,就像是他主动炒了医院的鱿鱼一般。
他不想将自己被医院开除,被相关部门吊销执业证书的事情告诉伯伯婶婶。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不想继续在医院上班了。
现在国家鼓励大学生自主创业,有不少实惠政策帮助,陈安全的内心还是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创业的想法的。
二婶瞬间失去了兴趣,像是猜到了陈安全离开医院的原因,她建议道:“安全啊,你还年轻,学的还是那个什么按摩的专业,我听说现在医院最缺的就是按摩的,你还不如再去找一个医院上班。”
陈安全嘴角抽了抽,“按摩的”听起来,怎么都像会所的按摩技师。他其实是不喜欢别人叫他按摩的,他学的是康复治疗学,是一位正儿八经的康复治疗师。
“也是啊!安全,听说医院工资高,县里不是还有其他的医院吗?是在不行,去镇里的医院也行啊!”
陈安全委婉回答:“我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呢。到时候再做打算。”
他们可能不懂,没有关系,进入医院当临时工是有多难。至于考编进医院,他卷不过别人。
“那也总不至于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吧?”这时候,俯视陈安全的二婶叉着腰,有点冷嘲热讽的意思:“我们家条件不怎么好,你可能会住不惯。”
二伯有些为难,他看向二婶,“招娣。”
陈安全自然是知道二婶的意思,他看向二伯,“二伯,我这次是准备住在爷爷家,听说钥匙在你们这里,所以。”
二伯看向二婶。
二婶点头。
二伯这才回答:“你爷爷去世也好几年了,老房子刚好分给你。只是呢,房子前面的院子,因为前几年修建篮球场,所以都给征用了。”
他的爷爷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每个儿子在村里分了一块地。而老宅子那块地,刚好分给了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