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和声悦色地笑道:
“是的,前辈。”
老者并未多言其他,撑着藤椅的扶手慢悠悠地坐起来之后,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看。
“藏经阁执事,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去,将这一层楼内所有书卷的名字都记下来,记住它在什么位置。”
“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不能做到,那便说明你不适合这个职位。”
“两个时辰后,我来考你......”
看着老者缓缓仰面躺下去的背影,柳夕心头一阵无语。
在接到令牌的时候,那三位殿主可没说还要通过什么考验,何况是这么艰难的考验。
柳夕轻叹一声,到并未就此消沉。因为这项考验或许对于常人而言如登天关,但对他而言再轻松不过。
从小到大,他的记忆力便远超旁人。若是说有什么本事,那便是过目不忘了。可惜这个本事在柳树底却像是鸡肋一样,毫无用武之地。
“农夫要脑子干啥?能种地不就完了?”
这是隔壁家的大爷经常劝诫他的一句话。而今终于到了他发挥自己本事的时候了。
“谁说记忆力好便无用武之地,今日我便要证明给自己看!”
柳夕踩着轻快的脚步,游走于各种书架前。时而驻足观看,时而眺望远处,看上去颇为从容。
老者耳朵无声地动了动,他自然是听得到柳夕步伐传来的阵阵轻松。听了有一会儿,便不再听了,浅浅地睡去。
直到一个时辰后,柳夕站在老者面前,欲等他苏醒。奈何后者早已感觉到他的靠近。
“说给你两个小时,却只用了一半的时间,看样子是真的胸有成竹了。”“也罢,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真的过目不忘,还是‘赶鸭子上架’,死马当活马医。”
老者坐起身来,眯着眼睛道:
“《玄黄药卷》在何处?”
“北边从左往右数第四个书架的第三层。”
“《云夔说药理》。”
“西边从左往右数第二个书架的最底层。”
“嗯,不错,倒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那么,《真鹜藏丹术》又在哪里?”
“西边从右往左数第一个书架的第二层。”
言及此处,老者意味深长地看眼前的年轻人一眼,眼底的惊喜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到先前那般不问世事,处变不惊的模样。
“你已经通过考验了。”“但我还有一问。这最后一问,若你还能答出来,我便送你一场机缘造化。”
柳夕闻言之,目露奇色,将眸子中的欣喜深深地隐藏住,故作高深状负手而立。
“您请说。”
老者眼皮子轻挑了挑,对于这小子的装叉他真想上去朝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上一脚。但他还是强忍住了。
“咳咳,听好了。《药经》,在何处?”
本想立即脱口而出用以回答他的问题的柳夕,此刻脸上的从容突然化为了惊呆。因为,他遍寻脑海中的记忆,竟无法搜寻到这两个字眼。
“您老确定这本书在一层楼吗?”
听着柳夕略感怀疑的话语,老者脸上浮现出一股名为“戏谑”的表情,当下忍不住嘲讽道:
“不要怀疑老夫的记性。虽然老夫年事已高,但这点小事还是记得住的。”
眼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站在那里一脸苦恼的样子,老者忍不住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