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霖当是叶凌考校自己,便上前接过酒坛,拍开封泥,一股酒香扑鼻而来。潘玉霖不由得道:“此亦是好酒,敢问其名。”
叶凌道:“这是我师弟自酿的,名叫醉云酿,此酒用南海紫竹的琼浆为主,配以其它几种仙材,在林中埋三年才能成酒。”
潘玉霖点头道:“此酒初闻时漫有木香,色泽清澈……”说着话,他饮下一小口,接着道:“入口醇香浓烈,咽下去留温食路,唇齿间竹清弥漫,当真令人回味无穷,好酒啊好酒!”
只见潘玉霖将酒坛放下,自储物道器中取出来两只木藤杯,对叶凌道:“此酒取自紫竹仙草之精,其中所蕴含的青木之气,正好以这木藤杯盛之。这两个杯子用的是一株千年木藤雕刻,内中自有一股草木清香,这杯与这酒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潘玉霖将杯子放下,倒满两杯,与叶凌各自饮了。酒入喉咙,果然味道更佳,让叶凌不由得对潘玉霖刮目相看。
潘玉霖笑着又饮一杯,出言道:“藤杯沽酒对云屏,斜倚春风草木青。一片轩庭兴逸事,饮来佳酿醉云精。”
“浮一大白!”
二人连喝了数杯,叶凌突然心思一动,又从储物道戒里取出一坛酒,打开来味烈刺鼻,酒纯色浓:“这是我当年从王朝边关尝过的烈云烧,传说以敌军之血为引酿造,道兄看此酒该用何杯来喝?”
潘玉霖见了,二话不说,便取出来两个大铜盏,递给叶凌道:“沙场之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此酒自然要用这铜盏豪饮才痛快!”
倒酒入盏,只见这酒呈血红色,当真如同是敌人鲜血一般。
潘玉霖端起酒盏,仰头便将盏中酒饮尽,大呼痛快,道:“塞外寒风凛意高,平沙百战染征袍。笑谈渴饮敌酋血,醉卧铁衣枕宝刀。”
二人豪饮数盏,叶凌不由得感叹道:“今日得遇潘兄,才得知了这酒中的许多门道。想得以前,只怕是浪费了这五谷之精,人间佳酿。”
潘玉霖道:“此言差异。饮酒是为作乐,以酒具配酒,更是为了增添此乐,若是执着于此,患得患失,反倒是失了乐趣,诚不足取!”
叶凌闻言,连连点头。二人不知不觉将三坛酒都饮尽了,又各取出几坛来。不过潘玉霖却又朝店家买了一坛,并对叶凌道:“来到此地,若不尝一尝他土产之酒,那就可惜了。”
待店家拿来救,潘玉霖打开封泥,只闻得酒味不够甘美。这只是寻常的粮食酒,实在比不得二人用仙材酿造的琼浆。
不过潘玉霖毫不在意,取出两个陶制的土碗,给叶凌满上一碗,道:“饮这寻常粮食酒,便要用这寻常之酒具。喝的便是酒中的红尘之味,世俗之气。”
说着话,二人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相视大笑。潘玉霖言道:“喧嚣远避彩都门,不入蓬莱入世尘。饮罢街头浑水酒,清平原属百闲身。”
二人乘着酒兴,开怀畅饮,谈天说地,好个意气相投。只是叶凌还存着最后一点提防,没有以真名相告。
可谁想那潘玉霖却早就看破叶凌的伪装,毫不犹豫的点破道:“道兄只怕是易容后的相貌吧?我虽看不破这等改天换日之术,但道兄瞒了身份,在下还是知晓的。道兄,在下一片赤诚,还请道兄不要有所顾忌。”
叶凌被他如此一说,便言道:“在下虽然有所隐瞒,只是为了行走世间,图个方便。潘兄莫要介怀。你若真想知道,我便直言相告,我便是……”
叶凌话未说完,旁边潘玉霖笑着摆手打断道:“道兄不必如此,实不相瞒,前时汇仙庄众宗门聚会,在下也去凑了个热闹。虽然与道兄素未蒙面,但道兄这柄木剑,在下可是记忆犹新啊!或者我该称呼叶兄?”
“叶子!”叶凌笑着道:“与我相识的友人,全都这么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