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过流浪猫狗?”
“不,没有,我……”
少女下意识一低头,发现身上还沾了起码七八根毛,都是姜黄色像猫狗一类的毛发:“咦,这是哪里来的?”
白晟的脸色也奇怪起来,跟沈酌对视一眼,回头望向远处救护车里的担架,心头浮现出答案。
被那人扑倒时蹭上的!
两人同时转身登上后门大敞的救护车,医护人员正准备给担架上不断机械挣扎的男子打镇静剂,还没蹲下去就被人一拦:“——监察官?”
白晟单膝半跪在地,仔细在那男子凌乱的全身逡巡两遍,又不由分说扒开衣服里外一翻,却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
白晟剑眉一皱,目光落在了男子一张一合满是鲜血的嘴上。
但他刚要伸手,就被沈酌轻轻拦下,随即只见大监察官戴着黑手套的手指“咔!”一声掰脱臼了男子的下巴,二指伸进那无法再用力撕咬的牙关里,掏了两下拿出来。
——沾着血水的指尖上,赫然只见好几根姜黄色的动物短毛!
“这什么,猫毛?”杨小刀从车外探头疑道。
沈酌面沉如水:“陈淼。”
陈淼根本不用他吩咐,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去医院,少顷就快步而回:“学长,王局让便衣立刻去问了护士,昨天那个受害人汪平体内未能检出致幻剂或狂犬病毒,但昨天护士给他处理伤口时,同样从牙缝里发现了几根黑棕色短毛!”
所有人视线同时落在沈酌指尖那几根姜黄毛发上,白晟问:“我昨天从汪平嘴边发现的那根毛发送去检验了吗?”
“是,还真验了。”陈淼咽了口唾沫,语调带着一丝惊疑:“是……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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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凯奇,四十五岁,博沂高中校工,一人独居在申海市巷山坊的羊子弄堂,离婚无子女。”半小时后,陈淼熟练地打灯转弯,念出了王局刚发来的第二名受害人资料信息,“——与昨天的第一名受害人汪平一样,家里没有养猫狗或其他宠物。”
沈酌大概已经习惯被白晟霸占大半后座了,兀自支颔坐在车窗边,只听白晟奇道:“那人是博沂的校工?”
陈淼说:“是,所以那个女学生看他眼熟,路过时才会不停上下打量,没想到就被攻击了。”
“唔,”白晟捏着下巴沉吟片刻,“昨天那个在高铁站发病的汪平,开始啃食自己之前也出现过攻击行为吗?”
“这……好像没有吧。”陈淼想了想,“不过也难说,因为高铁站的监控镜头是有死角的,汪平发病前在车站里晃荡了一天一夜呢。”
这时外面哔哔两声,陈淼踩下刹车,专车在人行道边戛然而止:
“你注意到大部分刑具都是被手动改装出来的吗?”
沈酌说:“我去看看。”然后转身大步走出了厨房。
【这礼拜弄死两只猫了,有要片的吗?】【活埋剥皮火烧任选,接受定制一分钟一百块嘻嘻】【小动物行为艺术鉴赏13g团队拍摄,小偿可发】【邻居家的宠物狗,今天顺手牵回家了,晚上八点直播不要错过!】
“这变态伪装成领养人,从小姑娘手里把流浪猫领养走,然后威胁人家发裸|照,不发就说要把猫活活虐死,还要拍录像给人家看。”技术员一脸恶心:“怎么想出来的,这缺德玩意!”
“把设备弄回队里去,看能不能紧急定位直播间地址,”王局扭头吩咐技术员,“给我把那几个虐杀者找出来。”
身后白晟立刻:“怎么了?”
“……”白晟还是说了实话:“太恶心了,我没仔细看。”
沈酌没有回答,用网页免密登录了黄凯奇的微信,在搜索里输入一串手机号。
“他不仅吃,”白晟说,“他还虐杀。”
“这两人遭遇的,是一种同态复仇。”
“——很多、很多。”
“汪平的手机号,昨天医院你给我的那份资料里有。”
众目睽睽之下,痕检员不好说太多,只迸出了几个字:“很多……血。”
然后他紧了紧勘察手套,半蹲下身,唰地打开拉链,血腥味登时散发出来,竟然是满满一袋奇形怪状的尖锐刑具,凝结着陈年血锈和残破皮毛。
所有人神色都紧绷起来,技术员拿起鼠标点开消息栏,把这个张宗晓的聊天记录往上一翻,少顷轻轻骂了声:“这几个shǎ • bī……可真是五毒俱全啊。”
那分明是猎手注视猎物的目光。
直白,热闹,横流毫不掩饰。
白晟掩口小声:“‘我真希望化作夜晚,这样就可以用无数只眼睛看你入睡’——柏拉图。”
沈酌抬头望了一眼。
白晟的视线一动不动定在那不断刷新的群消息上,少顷冷笑一声:“……而人类竟然觉得进化者才是隐患。”
——何止是很多,简直是个屠宰现场。
沈酌问:“你在我脸上装了动态探测仪吗?”
一时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沈酌的目光落在一根血迹斑斑的钻脑钢针上,突然问王局:“黄凯奇有电脑么?”
沈酌和白晟对视一眼。
“学长,咱们到了。”
琳琅满目的刑具上残留着不少血肉组织,乍看之下,触目惊心,钢钉夹板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干枯了的活猫爪。
“汪平跟黄凯奇的发病方式太相似了,他俩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结合汪平口腔里发现了狗毛来看,很可能是制作虐杀视频的同伙。”沈酌从电脑前站起身,“不论他俩中的是新型变异病毒,还是某种未知的异能,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
房间脏污凌乱,床褥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味。沈酌旋风般走进屋,一手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白晟捂着口鼻跟在他身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