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瑰是被吵醒的,嘴里苦涩至极,刚有了意识后便感觉到覆在自己身上的热量,更是有柔软温热的东西贴着她的唇。
灼热的呼吸吹拂在脸上,就像是被人轻吻着。
可猛地听到萧清酝那句话的瞬间,她的大脑便是一片空白,同时一股难堪感袭上心扉,心脏却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如同燃起了一团火焰。
她们把她当什么了?
一个置气的玩物吗?!
温瑰悄悄攥紧了十指,并未睁开眼,而是在昏昏沉沉间积蓄着力量,准备若司月魄真的要羞辱她,她一定将她舌头咬断!
然而就在这时,月魄却笑了,随即微微起身,又一把松开了萧清酝的手,朝她戏谑道:“陛下还真是不了解臣,温大人这姿色可是万中无一,臣早就看上眼了,所以光是一个两口相咽,茹其津液又怎么够呢?
陛下要是不介意,臣可以当场教教陛下什么叫‘鱼水之欢’,毕竟陛下年岁尚小,怕是对这房中事知之甚少呢,长此以往,再加上陛下孱弱的身子,今后可如何将皇室血脉延续下去?”
萧清酝被她松开手,当即就无力地趴在了一旁,听到这番话更是怒火中烧。
是,她是什么都不懂,而她司月魄就厉害了,恐怕日日流连尘烟阁,对这房中术精通得不行吧?!
也不知吻过多少女子才如此技艺娴熟,也不知和多少女子榻上欢乐过?!
她红了眼,眼里全是泪光,又咬着牙,迷迷糊糊间只顾怒道:“是,朕是什么也不会,司大人可就厉害了,可惜司大人是个阉人,在那房中事时也不知多少姑娘受了委屈,被虐待,恨透了你呢!”
她心中彻底被怒火焚烧,又继续骂:“你今日大可以在朕面前做下这等腌臜之事,只是日后若你落在了朕手上,朕必定剥了你的皮,抽你的筋!”
对于她这番威胁,月魄仍旧勾着笑,只是眸色加深,开口道:“既如此,便让陛下看看臣到底行不行”
这话说完,她直接掀起被子盖住了自己和温瑰,边嗤笑道:“臣就当场教教陛下阉人的房中事,只是臣可没有在外人面前坦荡荡的习惯,陛下就凑合着听听吧。”
“当然,若是生气了,受不了了,也可唤臣停下来,毕竟若不小心勾起了陛下的潮期,引得温大人醒来,又发狂,那可不得了”
话说完,她整个人躺在了温瑰身上,被子也彻底地盖住了两人。
萧清酝当即红着眼眶地抓起软枕砸到了她身上,哑着声怒吼:“朕才不会生气,你尽管来,朕以后一定杀了你!你个无耻小人!”
虽已经喝了药,但她还是手脚发软,浑身滚烫,又眼前眩晕。
她恶狠狠地揪着被褥,浑身瘫软,完全起不来,却还是死死盯着一旁鼓起的被子。
她不信司月魄会来真的!
她就是个不中用的阉人,一个只顾自己荣华富贵的小人!
......
然而被子里的温瑰感觉却完全不同,她本就浑身滚烫,如今闷在被子里,呼出的热气便更加灼热起来,额头渗出细汗。
即使被子里一片漆黑,她也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双手紧紧攥住了被褥,紧张得心脏狂跳着。
没过多久,她便感觉到司月魄解开了她的里衣系绳,又伸手到她腰后。
正当她准备睁开眼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时,对方却什么都没做,而是只轻轻一扯,竟然根本没碰到她,就这么将她的肚兜给扯走了。
这熟稔的手法,得是去了多少次尘烟阁练就的?
温瑰整张脸发红,在心里恨恨地骂她。
登徒子!
然而就在她这样骂对方时,月魄已经将自己的肚兜也给扯了出来,随即一齐扔了出去。
东西好巧不巧扔在了萧清酝眼前,气得她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地咳嗽。
她捂着自己的唇,眼泪随之一颗颗地滑落,一边擦眼泪一边哑着声怒骂:“混蛋,无耻小人!”
她才不生气,她只是......
对了!
萧清酝忽然清醒过来。
温瑰怎么办?
她真是蠢,只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激得司月魄做出这种事,那温瑰岂不是要被她辱了?!
思及此,她彻底急了,觉得自己真是被烧糊涂了,连忙用尽全力爬起身,昏昏沉沉间去扯被子,气急道:“司月魄!你给朕住手!”
然而她根本全身无力,扯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子在微微起伏着,心里竟莫名地酸涩不已。
这个禽兽!!!
她一咬牙,就狠狠扑了上去。
......
可实际上,只有温瑰知道有多荒缪。
原来这位厂公大人只是嘴上不饶人,真到上了战场,完全不行,所以只扯了她的衣物撑在她身子上面起伏,装装样子,根本没碰到她。
对啊,对方是个太监,腺体被剜了,怎么行?
说来也可怜,怕是顾及自己的脸面才去尘烟阁,才利用萧清酝传出她豢养陛下的秘闻,为了衬出她的‘中用。’
思及此,温瑰彻底放松下来。
只是忽然间,月魄因为萧清酝扑到自己背上而双手没撑住,直接压在了她身上。
而在温瑰眼里,那就是自己刚刚所有的猜想都出错了,实则司月魄就是个登徒子,竟直接朝她扑了下来!
两人整个身子相贴,肌肤间的温差极大。
月魄想撑起身子,却吓得温瑰瞬间红了眼,低头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她身上。
月魄:“......”
眼前一片漆黑,对方估计是忽然惊醒,胡乱咬的,却好死不死咬在了她的脸颊上。
好在她反应及时,瞬间捏住了对方的下颌,稍一用力便掰开了对方的嘴,没有被咬破皮。
“温大人,这都是意外。”她义正言辞,松开了对方的下颌,随即再次用力撑起了身子,缓缓将背后的人掀翻。
温瑰只是冷笑一声,声音暗哑:“意外?”
而被她掀翻的萧清酝则气急地攥住被子,朝着她骂:“若不是朕及时打断,你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呢?!”
月魄:“......”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自顾自地将自己的里衣系好,接着勾唇应了:“陛下说得对,陛下和温大人天人之姿,臣毕生心愿就是将你二人都收入囊中,坐享齐人之美。”
“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一出。”
说完这话,她又起身,将浑身无力,躺在被子中的萧清酝拦腰抱起来。
萧清酝听到她的话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劲,眼里含着泪,奋力挣扎着,竟一瞬间抓了她的脸颊一道。
指甲刮花了她的脸,留下浅浅的血痕。
昏黄的灯光下,萧清酝看到后挣扎的动作顿住了,嘴硬道:“这是你应得的!”
也是直到此时,她才清晰地看到司月魄的脸,便看到她另一边脸上的咬痕和脖子上的咬痕。
尤其是脖子上的,咬得很深,让她眸光一沉,眼里的泪不自觉变得更多,阴阳怪气道:“朕看你就爱玩这种把戏,也不知哪个女子自甘堕落愿意陪你,咬得司大人特别愉悦吧?”
月魄也没生气,而是将她端端正正地放好,让她重新躺到了原来的位置,随后看向温瑰,勾唇笑:“确实挺愉悦。”
“就是有点疼。”
温瑰对上她的视线,连忙吃力地拉好自己的里衣,另一只手又将自己刚刚伸手捡回来的肚兜藏到身后,冷厉地看她一眼,声音清冷:“我看司大人纯属闲得慌,若没什么事,本官就先回去了。”
边说着,她边用力撑着手想起身,却没曾想刚起来一点,整个人又摔了回去,顿时眼前眩晕起来。
“唉......”月魄叹息了一声,又转过头,迎着萧清酝凶巴巴的视线捡起床角一只碗,随即下了床,轻飘飘说了句:“我也不是那等趁虚而入的人,温大人就别折腾了,陛下也是。”
“太医说吃了药今夜再擦擦身,等到明日就好了。”
“放心,我今夜就宿在外头,守着你们,也为刚刚的失礼陪个不是。”
她边说边走至桌前,将手里的碗放下,随后拿起另一只碟子又走回去。
榻上的萧清酝还没气消,心里总不是滋味,低低道了声:“呸。”
温瑰则目光沉沉,只能闭上眼,认栽地躺在这里等明日到来。
只是等她闭上眼后,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司月魄撑着手在她身上起伏的画面。
实则那时眼前一片漆黑,对方又没碰到她,她理应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但是随着对方的动作,仿佛有微微的风抚过她的肌肤,更别提对方灼热的气息还若隐若现地喷薄在她脸上,脖颈处。
她瞬间睁开眼,想摒弃脑海中的画面。
就在这时,月魄端着盘子,塞了一颗蜜饯给萧清酝还不够,竟也给她嘴里塞了一颗,戏谑道:“嘴里若还有苦味,就和我说。”
边说着,她自己也吃了两颗,坐在床畔,十分悠然自得。
她的行为气坏了萧清酝,偏偏对她完全没办法,只能在脑海里朝温瑰传音:“你那些手下都布置好了吗?一定要在冬猎将她杀了听到没有,我已经忍不下去了!”
两人是可以在脑海里对话的,只是有时萧清酝会忍不住直接说出口。
温瑰眸色幽深,低低地应了她:“嗯。”
“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我是一刻都不想看到她了!”萧清酝双眸含着泪,眼睫垂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闷到不行。
总之就是一刻都不想看到司月魄,对方每回都让她怒火中烧,尤其当她刻意和自己作对时,当她无视自己反而去触碰别人时,那种感觉更甚。
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杀了她!
杀了她就不会有这种难受的感觉了。
萧清酝眼里的泪不自觉落了下来,当她抬眸时,一道阴影遮住了她。
女人冰冷的指腹轻轻抹掉了她的泪,又伸出手,塞了一颗蜜饯到她唇中。
指腹按着她的唇,甜蜜的滋味在唇中蔓延开来。
她愣了一会儿,盯着女人那双满是柔和的狐狸眼,仿佛像是在做梦。
直到下一刻,月魄勾起唇,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又直接低头,吻到了按在她唇瓣的指尖上。
并未碰到她的唇,可灼热的呼吸和她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就是这种似吻非吻更撩动人的心弦。
萧清酝当即就又气红了脸,正想发怒,对方已经将手抽开了,竟还忽然探出一小节舌尖,舔过她的唇缝。
那一瞬间留下的湿软舔舐感掀起一阵酥麻,却又转瞬即逝。
月魄像根本没有做过这件事一样,若无其事地退开,又起身去给温瑰塞了一颗蜜饯。
她料定温瑰没看到,却殊不知温瑰已经红了耳朵,眼睫垂着,吃下了那颗她喂的蜜饯。
“识时务者为俊杰,司月魄阴晴不定,最好先顺着她。”
听到这句话的萧清酝强忍着没发怒,撇开头闭上眼装作睡着了。
可实则她的心里气到不行,根本睡不着。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月魄也没再打扰她们,而是去命人打了热水过来。
她拧干湿帕巾,坐在床畔,又推了推萧清酝的肩,清楚地看到她长睫颤动了一两下,于是勾起唇道:“睡着了吗?睡着了那只好本官给陛下擦身了”
听到这句话,萧清酝立刻睁开了眼,‘厌恶’又恼怒地瞪着她。
月魄也没打算再闹下去,于是将湿帕巾塞到了她手里,朝她道:“那陛下自己将就将就擦擦吧。”
“温大人就先回避一下。”她接着扯过被子盖住温瑰的脸,随即退到了床幔后面。
就连温瑰也没想到她这次会如此。
而且等萧清酝吃力地擦完,她又如法炮制地用被子遮住了萧清酝的脸,递给她帕巾,接着退了出去。
后半夜里,月魄温和得不像是那个阴鸷的厂公,她直接宿在了寝宫里的躺椅上,彻夜守着,而且每隔一个时辰就将两人唤醒擦身。
萧清酝困到起不来,会被她扯衣物的行为吓醒。
她怀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折磨她。
导致后来她昏昏沉沉间睡死过去,完全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给自己擦身。
......
到了第二日天未亮时,月魄将温瑰唤醒,看着对方睡眼惺忪的眉眼,朝她笑道:“温大人,趁着天还未亮,我送你出宫,不然到时被宫人看到就不好了。”
所以说她当时为何将她虏来这里?她自己一个人在府里也挺好。
以前多少次病重都挺过来了,如今一个小小的热病能要了她的命?
温瑰面色不虞,坐起身,却没想到对方一瞬间将她推倒,没过一会儿又将她卷进了被子里。
“放开我,我自己能回去!”她挣扎起来,却被对方强制性拦腰抱起。
“温大人一介书生,确定自己能翻过高墙回去?”月魄轻飘飘问道。
温瑰挣扎的动作便顿住了,转而道:“那好歹也要和陛下说一声。”
“不用,她睡得很熟,别扰到她了。”
温瑰垂下眼睫,遮掩住眼底的情绪,没说话了。
月魄便轻轻松松翻过窗,带她回去。
回到温府时,她甚至还‘假好心’地提议了一句:“我看温大人还是招些下人照顾着吧,免得又生了病无人照料。”
“有劳司大人关心,不过不必了,我向来喜清净。”温瑰冷着一张脸,似乎又恢复了那副古板冷漠的样子。
月魄勾唇,没再多话,离开了。
只是她走后,温瑰四处找了找自己塞在被子里的东西,当发现不见了时,才神色突变。
“温大人是在找这个吗?”
此时去而复返的月魄倚在雕花木窗后,手里握着两件肚.兜,唇角勾着散漫的笑。
“温大人拿回自己的也就罢了,怎么连我的也一起拿了?”
“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她说出这话时,身后的朝霞在她身上渡下一层金光,美轮美奂。
温瑰清冷的面容一瞬间变得赤红,活像被人调戏了的黄花大闺女,十指紧攥着驳斥道:“我只是拿自己的时不小心将你的也带了进来!”
“还给我。”她强作镇定,一双凤眸里仿佛有火光在闪烁。
月魄便顿觉好笑,将两件贴身衣物都塞到了自己怀里,像个地痞流氓一般道:“那可不行,我也是拿我的时不小心将你的给带进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