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闭上眼,即使浑身冰凉,但心是暖的。
原来上辈子那个救她的人就是温瑰。
可是为什么呢?要杀她的是她,要救她的也是她......
想不明白,月魄干脆就不想了,反而勾起唇,艰难地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温大人,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小破地方......”
即使生命垂危,受这么重的伤,她也不忘嘴贫。
温瑰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反应过来后便抬起头瞪她,虚弱道:“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呦,温大人终于不藏着掖着了,知道生气了?”月魄轻笑,但笑的时候牵动到了伤口,又忍不住嘶了一声。
温瑰便冷哼一声,随即抓了两根草,将草根扯下来,边往她嘴里塞,边道:“吃吧,这草药外敷内服后伤就不会加重了。”
“还有......是因为找不到石头,就算找到了也是湿的脏的,所以我才用嚼的......”她垂下眸子,声音里几分不自然。
月魄并未在意,只是问她:“你哪里找来的药?”
嘴里的草根很硬,她吃力地咀嚼着,边又问:“你敷药了吗?”
温瑰瞟了她一眼,随即缓缓转过身去,将里衣扯开。
她低垂着头,细软的长睫也低垂着,若有烛光,便能看到她清冷的面容上微微泛着红,低声道:“从雪里挖出来的。”
“你......”
停顿了许久,她的脸越来越红,最后才仿佛豁出去一般,将里衣缓缓褪到肩以下,难以启齿道:“我背后的伤够不到......”
月魄艰难地睁开眼,借着火光看到她只是褪了一半,就露出了后肩上的两个小伤口。
伤口被泡得发白,还有一道划破后背的剑伤。
好在这剑伤不是太深,也不是太长,只是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其实更令她吃惊的,是温瑰背后无数的疤痕。
说她是久经沙场的将军都不为过,后背都有这么多,那么身前呢?
看到这样的场景,月魄开口的声音都有些艰涩起来:“你把里衣脱了躺下来,我没力气。”
温瑰听到这话,捏住里衣的手指紧了紧,好半天才缓缓脱掉了里衣。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还微微湿润着,伸手将自己的发悉数挽到了身前。
微微的火光映衬得她后背肌肤雪白,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也让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一览无余。
山洞外天色昏暗,有冷风吹到洞里,发出阴森森的‘呜呜’声。
温瑰上半身只穿了件微微湿润的赤色小衣,细绳松松垮垮地系在颈后和腰上。
冷风拂过身体,她打了个冷战,连忙将两株草塞到月魄手里,又躺下来,侧躺在她身边,低声催她:“你快点。”
“别碰到我。”她又咬了咬唇,声音冷厉地补充着。
月魄满脑子昏昏沉沉,扫到她手臂上狰狞的伤口,一时整颗心发软,问她:“你怎么不先给自己上药?”
边问着,她又边吃力地抬起手,将那草塞到嘴里,咀嚼起来。
很苦。
温瑰半响没答她,像是睡着了,等她咀嚼好了,才听到她的声音:“你都快死了,你死了,我和尸体躺在一个洞里吗?没准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死......”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跳下来?
她没有问这句话,只是垂下眼睫,又吃力地翻身,手下意识放到了温瑰的腰上,边将唇凑近她的伤口。
随着温热的呼吸吹拂到后背上,腰也被女人握着,温瑰浑身僵硬起来。
月魄并未注意到,只是想用舌尖将草药抵出来,却发现这样侧着弄草药会掉。
她只好含糊地朝温瑰道:“温大人,你趴下去一下......”
此时的温瑰已经整张脸都红了,她用手抠住了地面的青石,垂下眼睫,最终听话地趴了下去。
地面上潮湿又冰凉。
月魄吃力地挪动身子,又微微撑起上半身,俯下身去,但手臂实在是没力气,转瞬间又倒在了温瑰身上。
温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声音,像是伤口被碰到,疼的。
她连忙仔细看了看,看到她后背的伤没被自己碰到,这才松了口气,又连忙将唇凑过去,完美地将草药抵到了她伤口上,边道:“温大人,你忍一下,我很快就好。”
说完这话,她又塞了一株草到嘴里,迅速咀嚼。
温瑰简直被她压得浑身都疼,尤其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哑着声地恼道:“你快点!”
可惜月魄被她催着,心一急舌尖就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