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刚才居然还把她当成因为和丈夫离异、孩子离心而自甘堕落的可怜女性。
他真傻。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西园寺绮梨把他当成六本木牛郎。
等等!
难道那个叫甚尔的少年其实是——
波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的女人。
绮梨此刻正皱着眉,似乎也是副无法相信的震惊模样。
她在震惊什么?
波本忍不住去猜测。
西园寺绮梨压根没注意到波本的表情。
她猛地站起身,在发现十瑚和波本都在看自己后,绮梨深吸一口气。
“我先去和他聊聊。”
十瑚没拦她:“那我去准备材料,等会儿需要你们签字后才能离开。”
虽说隶属于公安,但是这部分的流程北森十瑚很熟。
西园寺绮梨点头,转身去了隔壁屋。
隔壁屋里除了甚尔外,还有一位女警。
西园寺绮梨与她打了一声招呼,听出对方就是和自己沟通的那位。
那位女警才是生活安全部的警察。
见绮梨到来,她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未成年人的心理问题需要重视,有许多犯罪者就是因为童年时期未能得到来自家庭的正确引导,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而其中,未成年人援.交的案例就更复杂了。”
那位女警避开了甚尔,将绮梨带到一旁,语重心长地小声教育。
“他们之中许多人是为了钱,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未能得到来自家庭的关怀。父母工作忙碌、在他们成长期间长时间的缺失,导致他们需要更多来自外界的关怀,尤其是来自成年人的。西园寺小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绮梨:“…………”
绮梨:“……我明白的。”
西园寺绮梨看起来也不像是不能沟通的,女警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绮梨今后多注意,便去为他们准备离开的材料。
顺便也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西园寺绮梨看着女警将门关上后,这才朝甚尔走去,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甚尔从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话。
但两人刚才的对话,他却一字不落地全都听到了耳中。
眼见着绮梨向自己走来,甚尔立刻放下二郎腿,他坐得笔直板正,冲她微笑。
“你来接我啦,姐姐。”
西园寺绮梨没有搭话。
只是静静地对上了那双幽绿色的眼睛。
从第一次见到甚尔起,她便觉得他是一个无比矛盾的存在。
他拥有着一眼看去很是斯文的脸,以及足以登上杂志的完美肉.体。
可以说他的存在即是暴.力.美.学的完美展现。
他仅仅是存在于此,便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场,能在瞬间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可当他他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时,却又能瞬间化为空气,让人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
甚尔的矛盾又不仅仅是体现在他的躯体与气场。
她始终都觉得,眼前的少年并非少年。
更像是某个拥有着复杂经历的成年人的灵魂,被压缩到了孩子的躯壳之中。
绮梨从来都不了解甚尔。
也想不通今天这一出究竟是因为什么。
西园寺绮梨的沉默并没有换来甚尔的退让。
他从椅子上站起,三两步便来到她的面前:“姐姐不说话,是在生气吗?”
“你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吗?”
绮梨反问。
“或许吧,”甚尔歪了下头。
这个换成jk来做就很可爱的动作,在甚尔不经意的诠释下,全然是一片肆意不羁。
“我也有我的私心,但这或许会让姐姐你感到生气。”
他倒是知道。
西园寺绮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甚尔或许的确出生于一个关系复杂人情冷淡的原生家庭,但是西园寺绮梨不觉得他会因此而去援.交。
尤其是在十瑚暗挫挫地表示“甚尔是主动拨打你的电话”后,绮梨便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可能不简单。
很有可能这次荒诞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甚尔主导的。
绮梨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是因为我想你了?”
他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姐姐最近有些忙,我找了你好几次都没能遇见你。”
他这些天一共去找了西园寺绮梨三次。
第一次是在西园寺绮梨宿醉当天的傍晚,他原本想去看看情况,却发现她不在。
当时甚尔正准备离开,不想遇见了老熟人孔时雨,紧接着便目睹西园寺绮梨被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男人送回家的画面。
第二次是前天,这次他刚走到楼下,就看见西园寺绮梨亲密地挽着一个黑发西服青年的手臂,与他一同乘车离去。
第三次就是今天。
第一天的黑色长发的男人又来她家楼下接人,并将西园寺绮梨带来了东京。
这一次,甚尔追了过来。
可惜却被对方给甩了。
绮梨不知道甚尔来找过自己。
少年从来就是死心所欲,想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