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裴砚眸光隐含心疼,轻轻抬起林惊枝的手腕,吹了许久,也顾不得吴氏在场,薄唇在她泛红的手腕上,小心翼翼吻了几下。
裴家家风素来古板严厉,吴氏嫁入裴家二十多年何曾有同丈夫如此亲密的时候,她震惊得瞪大了眼珠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裴砚动作神情十分自然,就像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一样,除了林惊枝双颊微微透出几分粉润。
“二婶娘可是有什么问题?”裴砚视线落在吴氏身上,忽然变得冷厉。
吴氏不敢说话,僵小一笑,扶着身旁婆子的手,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砚哥儿。”老远的地方,裴太夫人钟氏就等不及亲自相迎。
丫鬟婆子簇拥在她身后,就怕她走太快摔了。
“祖母。”裴砚带着林惊枝一同朝裴太夫人行礼。
裴太夫人眸光闪了闪:“砚哥儿媳妇也一同回了?”
她语气虽平和,但说话的模样不见任何亲昵。
裴砚冷漠视线望向裴太夫人,声沉如水:“孙儿听着祖母的语气,似乎并不喜欢枝枝回来。”
裴太夫人一愣,脸上神情数变,才努力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砚哥儿说的是什么话。”
“她是你妻子,我如何会不喜欢。”
林惊枝也有些诧异看了裴砚一眼,他什么时候在乎过这种小事,裴家人对她态度如何,他之前并未在意过这些细节的,今天倒像是吃了炮仗一样,见谁谁不爽的模样。
最终裴太夫人好说歹说,才留裴砚在花厅里说了一刻钟的话,裴砚就面无表情拉着林惊枝起身,往他们在裴家时居住的抚仙阁走去。
这一路上,丫鬟婆子见了裴砚赶忙行礼,又不敢近前,远远避开。
抚仙阁虽然半年多没住人,但日日都有丫鬟婆子打撒,不见灰尘,四周整洁,拿了干净衾被就能睡下。
虽乌依江是出行的目的地,但河东郡裴家也是裴砚非来不可的地方。
有些东西他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如梦中那样,因为梦中有些事情,现实却没有发生。
就像如今的抚仙阁大致还是他梦中的模样,但家具小玩意的摆放却和梦中大不相同。
在他的梦里,他的妻子时常一身素净颜色,说话的声音不大,性子软和,但凡与她对视都会羞涩垂下眼眸。
无论是暖阁还是小书房,或者耳房沐浴的地方,她都不会随意动他摆设的东西,也不会随意添加自己的东西。
而现实中的抚仙阁内,博古架上摆着她喜欢的明艳珊瑚礁石,小书房里零零散散放着许多打发时间的话本子,还有她练字画画的宣纸,就连暖阁的青玉案上,也是她平常的小玩意。
至于他的东西,她只要看不顺眼的就会寻个空置的箱笼装起来,直接给送到他外院的书房。
哪会像梦里那样,小心翼翼地讨好取悦他。
“枝枝。”裴砚眸光一颤,不动声色落在林惊枝的衣橱上。
“我记得枝枝初嫁我时,喜欢穿素净的衣裳。”
林惊枝不知他忽然问这话是何意,但依旧谨慎道:“妾身在豫章侯府时,的确喜爱素净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