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的靠近并没有经过邵睢的深思熟虑,就像只是被宋熹的气息影响,所以生出了离近点能更清楚感知她情绪的想法。
但就算是没经过计算的无意举动,被拒绝也让邵睢眼里透出了几分凶狠:“宋熹,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
是她先招惹的他。
灼热的气息让她的耳朵彻底烧了起来,邵睢的这句话就像是助燃的油,让高温侵袭了她的全身。
邵睢大概不知道,她在没见过他之前,就幻想过两人现在的情形。
那是她知道了赵鹏飞计划之后。
赵鹏飞有父母,还有强迫她就范的体力,她无法确保她喝下的每一杯水都没有赵鹏飞下的mí • yào。
她也不知道,她的不愿意对宋奶奶来说有没有那么重要。
毕竟在宋奶奶眼中,许多事上她都没有赵鹏飞一家来的有用。
所以她开始思考如果她只能屈服,那之后她会怎么样。
她大概能读完高中,但大学应该暂时无望,她可能需要三年或者更多的时间,才能让赵鹏飞松懈离开三重,她会先从事体力多于脑力的工作,大概等到三十岁的时候才能彻底摆脱他,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样的计算多少让她有点泄气,所以她想起了宋奶奶口中的邵家小少爷。
她开始幻想如果赵鹏飞是个有钱人,那她的被侵犯是不是就会好很多。
因为如果换做邵睢,她失去的是同样的东西,人生的计划却能获得加速,邵家会给予她补偿,不会禁锢她的自由,她的努力就会像所有鸡汤文学一样变得有价值。
从那时候开始邵睢就经常出现在她的幻想中,她开始从奶奶的话里拼凑出邵睢的形象,并且一次次的在心里练习该如何跟他说话相处,甚至如何对他笑才能让他放松警惕。
作为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她并不需要伪装,就足够像一只可以轻松捕获的猎物。
只是对邵睢这样的人来说,容易捕获是无意义的,她需要更特别一点。
比如是一只把食肉野兽当做救命稻草,小心翼翼去接近讨好的傻兔子。
现实看来她的一切行动都算是成功,她成功的吸引了邵睢的注意,人生多了一条新的选择。
在她会辨别善恶后,就知道自己做不成一个好人。当穷人人生就已经够难堪,如果去遵守那些为了让穷人老实本分而设置的条条框框,那一辈子都只会难堪下去。
人得拥有才能大方,就像是邵思瑜,就像是邵睢,他们都有她没有的真善美,就连家媗,明明讨厌蛤////蟆,却任然要忍受她一次次的爬上她的华裳。
她也想像他们一样善良,如果不能的话,那她就狠狠的咬他们一口,让他们露出痛苦的表情,就像是他们可以轻松毁掉她一样,毁掉他们。
宋熹慢慢回正了侧脸:“阿睢。”
邵睢大概是读懂了她眼中的屈服,再一次靠近了她。
只是他的唇并没有打算完成刚刚想做而没做的事,他没有吻她,而是靠近了她的脖颈——
“疼……”
脖子被咬住,宋熹紧紧地皱起了眉,她忍了几秒,感觉疼痛在加剧,才伸手打算推开邵睢。
她指尖碰触到他的皮肤,还没开始抗拒,邵睢就主动松开了嘴。
宋熹脖子上新鲜出炉的牙印,让邵睢心情不错,他抱着毛毯又躺回了原位:“我饿了。”
捂着脖子,宋熹不管在什么时刻,对于邵睢吃喝拉撒的需求都看得很重:“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
邵睢背过身,一副不愿再多说话的样子。
宋熹看了眼他身上像是刻意遮挡在某处的毛毯,轻轻“嗯”了一声:“那我给你煮面,我擅长的那一种?”
说完了,宋熹也不走,就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回应。
这样的情况让邵睢都经不住开始怀疑宋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在刻意的报复他。
但越是这样,比起快速结束对话,他的语气就越显淡定:“医药箱里有酒精。”
“你的牙齿有需要消毒的病毒吗?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还得打针才会更安全?”宋熹接话的很快,一连两个需要邵睢解答的问句。
“你在说我是狗?”
“有吗?”
宋熹笑了一声,清浅的笑声像是邵睢的幻觉,他转头想看她现在的表情,但她胆子太小,怕惹他惹得太厉害被他揍,笑完人就走了。
他转头只看到了她轻快的背影。
果真就是很蠢,被咬了还能那么开心。
邵睢到餐厅的时候,宋熹已经煮好了面,甚至还给他加热了几道小菜。
因为宋奶奶在厨房忙碌,她看邵睢过来,没对他说什么,放下了碗筷,就开始回房间收拾东西。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才又出房间门,看着在沙发调换频道打发时间的邵睢:“我给你补习吧。”
“嗯?”
才吃饱的邵睢又恢复了几分困倦,抬头的目光也是懒洋洋的,像是下一刻就能继续睡过去。
“补习。”宋熹重复了一遍,“我想给你补习。”
宋熹笃定的态度让邵睢搭在茶几的腿换了一个姿势,他盯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的高领毛衣:“为什么?”
“不可以吗?”
比起给邵睢一个明确的答案,宋熹用反问把选择权又抛给了他。
邵睢能察觉他咬的那一口没警告到宋熹,反而让她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松弛,就好像她觉得他那泄愤的一嘴是一个信号,一个可以让她不再跟他保有距离的信号。
她还真是没一点分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