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很谨慎,大概一刻钟后,门外才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罗昭门下的亲传弟子,包括李惜玉在内,一共八人。
如今,前来接应的弟子,不是这八人中的任何人,只是个记名弟子,长一脸麻子。
门外,麻子通过特殊手段,确定门内只有一人,并且李惜玉确实失去意识,才推门进去。
他很谨慎,又确定一遍“李惜玉”的状态,才小声嘀咕:“可算逮到机会。”
小心翼翼把郁月抬起来,放在一个大圆桶里。
他喘息:“哎哟,李惜玉怎么变重了。”
圆桶还挺大,别有洞天,等那麻子启动阵法,在外人看来,圆桶这一片区域什么都没有,而麻子能摸到圆桶。
他推圆桶,累得快直不起腰,嘀咕:“怎么和上次不一样,变得这么重啊。”
圆桶中,郁月一脚踩在圆桶底部,身体漂浮,和大地平行,另一只手摸到玉牌,在黑暗的圆桶刷登仙阁,打发时间。
登仙阁的同步留影,正在做播放前准备。
这场比试,是陆空雪,和他的对手——钟离秋。
好一会儿,郁月听到外头声音变了变。
她想到,她和孟金宝研发的透视阵法,试着结阵。
透明圆桶,被推到远望楼后面的树林,她拿出一个留影石,摄下所观。
麻子鬼鬼祟祟地,敲敲一棵巨大的树,修真界灵力充足,树木长成这样,也情有可原。
奇怪的是,那棵树居然列成两半,露出一个巨大的空间。
郁月挑眉。
麻子推着圆桶进去,自己也跳进来,老熟练了。
紧接着,圆桶和人,感觉是垂直往地下掉,其实密道弯弯绕绕,甚至是横向走的时候,也能如有神助,飘着飞速通过。
原来这里藏了好几个古老的阵法,能够让进入阵法的物品,按照路线行走,速度快还不颠簸。
妥妥的修真界地铁。
郁月决定,回头可以找孟金宝来偷师。
闲着无聊,郁月又打开玉牌,刷了刷,这回,她看到钟离秋不顾休息的锣声,直接上,削剑,再削剑之时,丹丸裂开。
荧光包裹着钟离秋。
郁月关掉留影,玉牌找到通讯录里的“老王”。
司徒慎瘫在住所,不想动,不想干活。
鬼知道他为和平付出多少心血。
要是郁月没问题,他就走了吧,破修真界,压榨人有一手。
还是在他手下工作好,只要不搞修真界,什么都可以商量,顶多提着脑袋干活,不小心被他弄死了,还可以早点超生嘛。
忽的,他玉牌一亮。
郁月:“你看这个树,好像也是你们魔域的东西啊,”
司徒慎一愣,清醒了。
郁月拍的树,就是魔域特有的吞噬树,养它不难,但必须持续提供魔气,不然就会枯萎。
如果窦渊体内的红腥藤是意外,这个呢?
何况,是一直有魔气在养它。
郁月:“我正在调查炉鼎案,这个就养在金雷仙宗,用来转运炉鼎。”
司徒慎眼瞳缩起。
修真界恐惧魔域一切东西,排斥任何魔修,却用他们的植物,去做这种事。
有一刹,他差点维持不住王培天的面貌。
那么,又是谁,趁他沉睡千年,私自和修真界勾结?
如果不是郁月告诉他这件事,他什么都不清楚,被坑害至死,只是时间问题。
是该肃清魔域了。
司徒慎回:“你告诉我这个,肯定有别的要求,我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你别乱来。”
郁月:“哈哈,那你要加班啦。”
司徒慎:“?”
另一头,大比现场。
衡山的元婴判断:“陆空雪,你舞弊了。”
钟离秋斜睨陆空雪,气音笑了声,颇为轻蔑。
他不知道,这些荧光是做什么的,既然陆空雪身上也有,理应没问题。
但这么明显的光亮,也怪不得他认为他舞弊。
蠢货而已。
元婴说完,全场上下已经不能用“沸腾”形容。
有人骂陆空雪,有人不耐烦,也有人不站队,试着说句公道话:
“明明是丹丸掉地上前,胜负已分啊!”
这种话,被湮没在如涨潮的喧闹里。
李沂神色一定,想要上场给陆空雪证明,丹丸无害。
这回,却是秦道直和孟金宝拉着他:“别上去啊,干扰台上,是会被取消比试资格的!”
李沂:“我有分寸。”
孟金宝:“那也是我上去!”
李沂:“你……”
秦道直:“我也要去!”
李沂叹了口气,又盯着台上:“不过,似乎不用我们上场了。”
这时候,那元婴还问陆空雪:“你可有异议?”
陆空雪:“我不认。”
元婴正要开口,却见自家分神长老,王培天急匆匆赶来。
司徒慎一脸阴沉,劈头盖脸问元婴:“干什么呢,现场弄成这样?”
元婴忙把现场情况说了一遍。
司徒慎盯着台上两人:“钟离秋是吧,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钟离秋只好说:“弟子尚可。”
为防万一,司徒慎上台,查了两人状态和丹丸。
司徒慎:“丹丸没问题。”
钟离秋:“只是尊者,弟子身上的荧光……”
司徒慎指着他:“你又没断手断脚,一层光而已,没任何用处,还不是绿色的,你瞎叫什么啊!”
他加班,火大着呢!
顿时全场安静。
没想到,王长老发火起来这么恐怖。
登仙阁上的消息,也清空一瞬,才有人继续:
“突然觉得,长老说的还挺有道理?”
“无语,舞弊就能这么被揭过?”
“王长老查了没毛病啊。”
察觉到四周异常安静,司徒慎又清清嗓子,说:“你不就只是不能接受失败嘛,那就再比一次咯,多公平。”
钟离秋:“?”
陆空雪:“……”
衡山的元婴:“……”长老你怎么了啊长老,有些话心照不宣啊!
孟金宝听得可太爽了,对李沂和秦道直:“没想到老王这么讲义气,下次他再来蹭吃蹭喝,我偷偷给他开门。”
秦道直吸吸鼻子:“俺也一样!”
李沂:“……”
不顾场上金雷弟子的不满,司徒慎催促:“快快快,还能再打一场,时间管够。”
说着,他抱着手臂,就站在一旁。
衡山和冬曜的元婴,也愣了愣,才决定:“陆空雪身上丹药没有别的作用,如果金雷方有异议,不如刚刚的胜负不作数,再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