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迪同自己叙说深渊教团联合愚人众盗窃了时间神殿时,她就已经得出结论了。只是如今的她依旧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一切都是她在逃避而已。
“我……我真的很怕……”发现茶杯中的水开始荡漾,映见缓缓松开了茶杯,将颤抖的手放在膝盖上,藏在了桌下,“如果……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原因,害得他遭到了这样的修正……我无法接受……”
如果是这样,在提瓦特的灾厄与雷电散的灾厄之中选择,她会选择后者。
这是她的自私。
她死亡与否都无所谓,映见自知像她这种人能够得到那些幸福已经足够奢侈。当时被带到世界树前的她已经被祟污染地无法思考,如今冷静下来,雷电散或许并没有死亡。
那些痛苦的声音夜夜伴她如梦,不知从何时开始,还没有酿成的惨剧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上演,最后被她认定为“既定的事实”,从而一步步迈向深渊。
大脑变得越来越混乱,也变得越来越疼。就在眼前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的时候,头顶覆上了温暖。
她愣愣的抬头,只见钟离不知何时抬起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上,眼前的桌上则是放着一块干净的手帕。
“世界树可以消除任何事物的存在,为了不让世界发现异常,破坏原本所拥有的秩序。世界树会对所有被记录在地脉之中的人类的记忆进行补正。”钟离声音语调变化不大,但听在映见的耳中,却莫名觉得温柔了几分,只听钟离继续道,“世界树连修正全提瓦特人的记忆都可以做到,但却偏偏留下了最有可能泄露秘密的人,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咦?”映见微怔。
这时,钟离道:“我记得之前看到,你的手上有一枚碧绿的戒指。”
‘戒指?’
映见将右手从膝上抬起来,食指上正是那枚戒指。
从深渊回来之后,这枚树叶化成的戒指就一直佩戴在她的手上,她曾使用过很多种方式取下,但都没有奏效。她也同样问过被誉为智慧的化身的大慈树王,对方给她的回答是“没有害处,不用在意”,她虽然心里有疑惑,但也就放下心来了。
当是看出了映见的疑惑,钟离道:“大慈树王自五百年前消失后,须弥教令院的学者发现了拥有神之心的新神小吉祥草王。在她初登神坛之时,我曾前往须弥拜访过。”
“小吉祥草王……”
她记得大慈树王说过,她的意识与世界树相连,就算是死亡也无法消除她所背负的禁忌知识所以她必须找到一位有能力将她抹除的‘人’。但当时并没有那种人的存在,所以,大慈树王应当还没有消失才对。
但是,一个国度会出现两位拥有神之心的神明吗?
她没有心思问出这个问题,因为很快,钟离的下句话又传到了耳中。
“我虽只同小吉祥草王见过一面,但我基本可以确定,你的这枚指环,与她的气息很是相似。”
“她?您是说,和小吉祥草王……?”
抱着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心态问出了这个问题,得到的是对方的默认。映见的赤眸微微睁大。
“我猜想,这应当同你保存着过往的记忆有关。至于给你戴上这枚指环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亦或是指环同小吉祥草王的关联。这都要从往后的旅行中获得答案了。”钟离道,“至于散兵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那便是他被改变的过往与因为你被抹除而造成的世界树的自我补正,二者毫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