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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为人类,她也同样拥有着自己不可言说的私心。
‘既然这个世界不需要厮杀的话——可以一直陪伴着她吗?’
‘既然从一出生便为最高之人心爱的造物的话——-可以不要陷入末路吗?’
‘既然可以自由的去选择一切的话——可以不要悲伤和难过吗。’
人类并不可以达到完美,人类可以享受与快乐,但人类不可以避免痛苦与别离。
但她希望她的小人偶可以不要体会到后者。
所以在发现他的第一次生气竟然是因为自己的时候,即便只是闹出了个乌龙,她依旧感到了自责。
——这不是她想教给他的,也绝不是她愿意带给他的。
她曾暗下许诺要更为注意他的情绪,却没想到仅过了一天的时间,她又看到了对方无助的流泪。
在教习他练剑的时候,她曾感慨人偶比人类更为坚韧。但直到这时,她才忽觉人偶比她想象的要更为脆弱。
在抚上少年的后背时,她才恍然意识到这件事。
“你没事就好……”
紧紧抱着她手臂力道松了下来,她感到颈肩的温度消失,少年跪坐在自己身前,抬起袖子擦了擦脸。
那如陶瓷一般细腻的皮肤上沾着有些狼狈的泪痕,那双美丽的紫色瞳眸垂下,眼睫浓密而细长,精致的不可方物。而那点着红妆的眼角泛着红意,就像刚被欺负过的小兽一样,浮现着难以言说的脆弱。
“你睡了好久,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理我。”雷电散只觉得越想越委屈,“你不是说没事的吗?为什么还会这样?您是不是……”
“等等等!”映见抬起左手捂住了雷电散的嘴,没让他再继续说下去,“我可一点事都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合着到最后惹哭他的还是她啊。’
刚怀疑到炼金术士身上的映见有点心虚,但目光刚一微移就又被她自己给转了回来。
‘现在得先稳住雷电散才行。’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映见道,“阿贝多不是说这把刀说的话或许和污染的根源有关……嗯?”
那把刀已经不在她的手中了,而是静静的躺在她的身侧,再没之前嚣张的样子。
“它已经被彻底净化了。”
映见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抬起头来,正是炼金术士。
“说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映见总觉得他有些不爽,所以她也开始不爽起来。
“阿散不懂你不懂吗?和他解释一下都不行?”
“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是好好解释了的。只是你家这位可不听我说话,坐在你旁边抽抽搭搭的,真是好不可怜。”炼金术士伸出手来,“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映见眯了眯眸,还没回应,就见身旁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向她伸出了手。
看到映见借着雷电散的力站起来,炼金术士识趣地收回了手,环抱着道:“说说看,这把刀告诉你了什么。”
虽然映见看他不顺眼,但因为听到过雷电真之前说的那些话,她也知道眼前的人靠不靠谱不一定,但肯定是可信任的。所以她也就如实将自己之前在梦境里面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
“……那个人跑掉了,再然后我就醒来了。”映见道,“话说回来,你之前说这把刀的污染和神樱树这次的污染出于同源。也就是说,我看到的那些黑泥可能就是污染源了?”
“我想,是的。”炼金术士点头,“人类无法从中挣脱,而器物不一样——拥有灵的器物更不一样。”
映见没有说的是,她在看到那翻滚的黑泥时,熟悉的感觉便油然升起。
那实在是太过熟悉,因为这正是她初来这个世界时所被纠缠的东西。
“由器物之中孕育而生的付丧神并没有被污染吞食,只是神性被磨损,记忆的只剩下主人被杀害的仇恨……”炼金术士摊手,“很有意思不是吗?”
“哦,不觉得。”
炼金术士:“……”
“这的确是破解了一个疑案,但和神樱树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映见的目光怀疑,但炼金术士并没有因此感到紧张。
“神樱树坐落于鸣神大社,散落在稻妻的雷樱树则是由它的根系延展生成。”炼金术士唇角勾起,道,“你又怎么知道在镰仓岛那里并没有雷樱树的存在呢?”
映见红眸微微睁大。
“你既然意识到了那刀已经是付丧神般的存在,也应该明白,他给你展示这段记忆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炼金术士俯身捡起了那把刀断刀,抬手朝映见的方向递去,“他有想告诉你的东西。”
看着递向自己的那把断刀,映见还没说要不要接过来,雷电散就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
炼金术士余光扫到了少年的动作:“如果你再不听的话……以他现在所拥有的灵,大概也只能坚持个一个小时不到了。”
映见本来就在想还是把这个刀给拿回去再做商量,但炼金术士这么一说,她这种想法立刻熄火了。
“他和我说话了。”炼金术士握着断刀道,“它说,自从那一次事变之后,镰仓岛便被迷雾封锁。后来者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那里。直到数百年后,现在的这位浪人遭遇海祸飘荡到了那里捡到了它。于是他就附着在浪人的身上,沿着神樱树的根部来到了陆地之上,所以——”
炼金术士看向映见:“它愿意告诉你通路,只要你答应能把那段不为人知的真相大白,这是交换。”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哦,他说我是外地人,不可信。”
映见:“……”嚯,不像演的。
如果不同意,等到它的灵散去,她就失去了知晓通路的机会。这次的行动可谓是大失败。
如果同意……既然炼金术士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它握住,那么也就是说明,它没有反抗的力量。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