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盈没有阻止黄牛和商人。
残忍点说,这场‘治病争夺游戏’,由于药材的匮乏,从一开始就排除了底层的手工业者,哦,不能称之为底层,有一技之长的手工业者在古代可以划分为中产阶级,他们居住在县城,衣食是比农人更要有保障一些的。
当然,也只是更有保障一些罢了,中产阶级最大的piàn • jú便是他们好像离上层更近,但实际上随时都有可能滑落为底层,他们手中的余钱并不多,一些小商贩也是如此,真正能踏入这场顶级狂欢的,也就是本县顶尖的那几百人而已。
韩盈将这场fēng • bō看得清楚,但女医们就有些不行了,她们看着交易额度从几百钱迅速上涨到几千钱,心里越来越慌,每个过来看诊的人,身边的仆人都得用麻袋或者是藤筐装着钱过来,这让她们开药的手都在抖,怪不得月女要提前说那些话,谁看到这些不害怕,不心动!
韩盈特地关上门给她们细细讲清楚是怎么回事,防止她们真的载入商人们的陷阱中,同时又说了她为什么不曾阻止,任由事态发展的原因。
高昂的药价不仅会成为商人们牟利的工具,同时也会带动着周围的农户乃至官吏去主动种植药材,这能够缓解她们未来用药的压力。
女医们表示理解,有韩盈在,她们没有盲目,只是看着那些钱还是忍不住咋舌,而这场炒作的狂欢,处于风口的不只是她们,还有那些吏目。
哪怕县城已经是消息汇聚最多的地方,可像这么热闹壮观的景象,也还是少见,只有两年前的冬日豆芽可以比拟,一时之间,各地都开始讨论起来药价如何,甚至连尚傅都连下了好几条命令,甚至直接挖掘桑树根——生怕把县周围的桑树全都给挖死了。
除了现在的疯狂,商人们还开始囤积药材种子,炒作售卖,对韩盈热络的人也越来越多,当她走在县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对她露出了笑脸,不仅热情,办什么事儿都方便的很,甚至她还莫名其妙的在县衙内又多了个专属的办公室。
这种狂热的氛围已经开始向另一个方向偏,不仅不会对引导大家种植药材,还会让投资的人血本无归,冷眼旁观的韩盈卡准时机,联合师父一起将这股风气彻底压了下去。
所有人都忘了,她才是本县最大的药材持有者,她在的乡五六十号人种了一年的药材,其它乡里也有各种采集的药材,县里看着少,是因为她是在保证各个村里人最低标准后省出来的一部分,可把这部分药材也拿过来——
商人们的炒作游戏逐渐开始破产,而韩盈则快速换取了大量的优质铜钱,又重新运回乡下村里,好多人手中直接有了明年赋税,不用担心卖丝被收丝商和钱商人割两波韭菜了。
“这真不是你谋划的?”围观了这段时间风云变幻的尚傅很是惊奇,毕竟之前韩盈也策划过这么一回,这很难不让尚傅多想。
坐在尚傅面前,韩盈略带惋惜的摇了摇头:
“不是,这次只不过是因势利导,瞅准时机,做了些许有益的抉择,真正赚钱的,还是那几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