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查看过的那些任务记录中,因为格拉帕的特殊性,派出她去执行的任务大多面对的都是同属黑暗世界的敌人、叛徒或者黑商——因为没有沾上普通公民的鲜血,所以这些记录有洗白的可能性,虽然会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格拉帕本来就什么都不懂,立场和罪恶的问题在她眼中大概和宇宙天体的学问没差多少。
她有错,但错得更多的是那些利用她的家伙,比如——
波本抬头狠狠剜了一眼对面的黑发针织帽,用像是要咬碎骨头的力道咀嚼着芹菜。
而被他敌视的莱伊,也就是fbi的卧底赤井秀一,在听到小笠原花的那句话时不免想到了他最近正在调查的格拉帕的记忆问题。
组织里和格拉帕有交际的人很少,虽然很多人都和她搭伙出过任务,但对格拉帕了解都只停留在最表层。
基安蒂和格拉帕的关系稍微好一点,但也并没有发现她出现过记忆方面的异常。
目前确认参与其中的只有琴酒、贝尔摩德、朗姆还有大概率是幕后主使的‘那位先生’,足以证明这项研究的隐密性。
而根据已经试探出的小笠原花遗忘的内容,他已经大概能猜出这样研究的内容是什么——
约莫应该是淡化记忆,或者混淆情感之类的东西。
着实令人不齿的操控手段。
而在他着手调查的时候,莱伊发现组织里还藏着另一股力量在调查格拉帕。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对面的金发男人。
波本,借着组织大清洗的东风爬上高位,能力和想法都深不可测的男人,突然不明原因地开始接近格拉帕——是也想掺合进那个研究,掌控这把人形武器吗?
恰好此时波本也突然抬起了头,两人隔着不大的桌面遥遥对视了半晌,又充满火药味的各自撇开目光。
“噜噜啦啦~”小笠原花还在没心没肺地摆弄着小黄鸭。
餐馆里的客人逐渐走光了,就剩下他们这一桌,女服务生实在受不了这个沉默中暗流涌动的气氛,颤颤巍巍地拿出遥控器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
声音一出来,小笠原花顿时被吸引了视线,切汉堡肉的手也慢了下来。
电视上正在播报今天发生在杯户町的那场恶性犯罪事件,主持人声情并茂地歌颂着英勇的警察在热心市民的帮助下,时隔两年再次粉碎了犯罪分子的阴谋,及时拆除了两处均位于人流密集区域的炸弹,保护了公民的安全。
知名不具热心市民小笠原花骄傲地昂起了下巴。
随后播放出了记者对警察的一段采访,里面还有一段在犯人所在的病房中拍摄的影像。
这个罪大恶极的男人在那场车祸中伤得很重,虽然性命无忧但暂时还没法清醒过来接受警方问讯,也无法实施抓捕对他实行法律的制裁,警方表示他们会持续跟进治疗情况……
小笠原花歪了歪头。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人啊?”
今天那个警察差点死了不是吗?
波本看了眼新闻,淡淡道:“被逮捕的罪犯需要按照法律给予惩罚,这是让社会自然运行的法则之一。”
“不明白。”小笠原花盯着屏幕上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干瘦男人,“那按照法律,这个人会死吗?”
“根据日本的量刑标准,应该不会。”莱伊道,“执行死刑的要求很高,这个人虽然试图炸死警察,但并没有成功,蹲上几十年大概就能出来了。”
“哦。”
好不公平哦,小笠原花在心里小声说。
等这条新闻播完,他们的这顿午饭也刚好结束,结账的时候波本和莱伊又针锋相对了一番,最后决定除了他们自己点的饭菜之外,小笠原花那份一人支付一半。
非常公正。
然而两人都知道,真正的战争在走出餐厅大门之后——究竟让格拉帕跟谁走。
迈出自动开启的玻璃门,小笠原花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揉了揉肚子,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两个男人蓄势待发的神情。
就在他们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小笠原花忽然‘啊’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放到耳边。
“喂,琴酒大哥?”
“有任务,今晚嘛?我现在就在杯户。”
“好的明白!”
小笠原花挂断电话,对着莱伊和波本欢快地挥了挥手。
“事情就是这样,我今晚要去和琴酒大哥执行任务,先走一步啦!”
莱伊:“……”
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