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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毁容奴侍(1) 抬起头来(2 / 4)

那边汪岑也赶回去复命了,他斟酌了再三,才将顾玠的情况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原本还在为顾玠的醒来而高兴的人顿时就变了神色,甚至没有顾及上仪态,直接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皇儿失忆了?太医不是说只受了外伤吗?这群酒囊饭袋,这么大的问题都没有诊出来,朕留着他们何用?”

说着,大有要治罪太医的意思。

汪岑连忙跪下磕了个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二皇子天生仁厚,若是知道您要因为他迁怒于太医院,定会寝食难安。况且现在正是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二皇子人虽然醒了,可奴才今日瞧着,依稀憔悴的样子。”

汪岑极了解顾清濯,一把就捉住了对方的命脉。

前朝后宫,若论顾清濯最喜欢谁,最宠爱谁,非顾玠莫属。往日二皇子有什么要求,也是无有不应,眼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又怎么忍心再让对方劳神。

“罢了,这回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他们,吩咐太医院,好生伺候着,要是二皇子少了一根头发,以后也不用再做这个太医了。”

“皇上圣明。”

汪岑自是一番恭维的话,顾清濯随即又拨了自己身边重用的宫人到玉熙宫照顾着顾玠,此外还又从库里拿了不少好东西让宫人给顾玠送过去。

“既是开了库,也送一些去丞相府,这回若非燕琅,朕的皇儿恐怕……”

顾清濯没有将话说完,但汪岑听出了他的后怕,立刻弯身恭敬地道:“也是咱们二皇子同燕小公子有缘,两人从小订了亲,之前是燕小公子随着扈将军驻守边关,一直没有回京中,这不一回来,就救了二皇子一命,正是天赐良缘呢。”

燕琅是丞相府的小公子,因燕琅的母亲同贤妃是手帕交,两个孩子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定下了亲事。本朝不拘男女,皆可成婚。

丞相家乃书香门第,旁的人都以为这位燕琅小公子长大以后也是一个吟诗作赋的翩翩公子,谁承想他竟转身投了军,更是小小年纪,就给自己挣得了功名。

如今不过十七八,就已经比家中的哥哥姐姐们更加长脸了。

因投军的关系,燕琅和顾玠虽有婚约,又因两人一个在宫外,一个在宫内,鲜少有交集。

此次燕琅回京,一部分是已经多年没回来过,另一部分,则是两个人的年纪都已经到了。顾清濯和丞相那边都预备将两人的婚礼早早准备好。

谁知双方还没有正式见面,这马就先出了祸事。

当天如果不是燕琅恰巧路过,顺手救了顾玠,说不定后者就不止是昏迷不醒这么简单了。

顾清濯的补品流水一样送进玉熙宫的时候,顾玠也在听保怀讲他以前的事情,正说到自己被燕琅相救的那一部分。

“这么说来,我与他早有婚约?”

“回二殿下,是。不过您与燕公子从前并无太多交集,只有年宴上远远瞧见过一回,那时您同燕公子尚且年幼,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幼年的记忆,如果不是特意想起来,就算顾玠没有失忆,恐怕对燕琅也没有太深的印象。

“如今燕小公子回来,京中都称呼他为小将军呢。”

保怀感激燕琅对顾玠的救命之恩,提起对方来,也是赞赏诸多。

顾玠听到这声小将军的时候,心似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了一下。

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想要细细琢磨,却又消失无踪了。

“既是救了我,我也应当亲自谢过对方。”顾玠垂着眼皮,看上去像已经闭上了眼睛。

“再过半个月恰好是五公主的寿辰,后宫子嗣并不特别多,是以每年皇子公主生辰,都会办得格外隆重。殿下若是有心想要谢过燕公子的话,那日就是个机会。”

“五公主?”

“五公主是跟大殿下顾祈一母所生,不过两个人年纪差了有十来岁。公主今年不过十四,大殿下已经二十八了。”

趁此机会,保怀又将宫中各方势力跟顾玠说了一遍。

现在的四位皇子中,大殿下顾祈已经有了皇子妃,年前还生了一个小皇孙;二皇子顾玠跟丞相家的小儿子定有婚约,因为男子不能生育,众人都猜测着将来完婚以后,圣上为了子嗣着想,或许还会再另外赐婚。

众所周知,二皇子一向受宠,说不定就是将来的储君,要是进了他的院子,何愁将来不能飞黄腾达。因此即便他已经有了婚约,想要跟他结亲的也仍然有许多。

除了顾祈和顾玠外,剩余两个皇子自来就是不得宠,也不太聪明的。

三皇子比顾玠小一岁,今年二十一,四皇子跟五公主同岁,今年才十四岁。

“殿下往常跟诸位皇子、公主们都交好,并无亲疏远近。”

这边保怀在逐一将二殿下往日的事情说给他听,另一边顾清濯给丞相府的赏赐也已经送到了。

丞相燕之山接到圣旨后,忙说救二殿下乃是做臣子的本分,不值得圣上如此谬赞,过后又让下人上前,将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给了汪岑。

“有劳公公特意跑一趟了。”

“丞相大人只要明白圣上的心,也就不枉咱家跑这一趟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欢天喜地送走了汪岑后,燕之山回身看自己最小的儿子,只见他脸上微有不满,连忙挥斥了下人。

“圣上赏赐是我们家的福气,你这样子要是被汪公公看到了,难免不会多想。”虽然是教育的口吻,但语气里并没有太多责怪。

燕琅听了以后,更是不高兴了。

“孩儿在军营里待惯了,回到京中,这也是规矩,那也是规矩,没得让人心烦。救人本是我顺手而为,哪个就要他们如此赏赐,平白低人一等似的。”

燕琅少年成名,多少自傲,与其说他不愿意被人看轻,倒不如说是他对自己跟顾玠这桩婚事不太满意。

燕之山也听得明白,只不过这桩婚事已经存在了十几年,又是在皇上那里过了明面关系的,想要退掉不是那么容易。而且为人父,为人臣,谁不想自己的孩子,乃至自己往高处走。

“你久不在京中,不晓得二皇子究竟有多得宠。半个月后五公主生日宴,你同殿下关系非比寻常,自然也是可以前去参加的,无论怎么样,你须得再见二皇子一面,而后才做定夺。”

燕之山不过寥寥几句话,燕琅就听明白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不再言语。

不过转身之时,却是按了按腰间门的长鞭。

“你做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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