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他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
就算是有人实现了技术突破,那也应该是发达的国家吧,就凭z国的半导体发展进程,怎么轮也不该轮到他们。
可事实就是事实,他再无法面对也终将要去接受。
接下来他就想着希望能跟这家公司合作,谁会不想要的芯片呢。
毫无悬念了,他收到了婉拒邮件。
后来他又寄希望于云度,盼望云度能把合作谈下来。
不料让寄予厚望的云度也被拒绝。
通过他多方人脉的调查之下,发现全国居然只有寥寥三家科技公司抢到了名额,而这三家公司的共同点都是完全本土国产,且规模小的可怜。
罗伊斯当场大骂他们愚蠢,放着自己这种优质的客户不珍惜,把好东西给这种小企业糟蹋。
做中低端机的小公司拿到再先进的芯片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继续做他们的中低端机,他们能把芯片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吗?
别到最后成了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罗伊斯并不看好他们之间的合作,并断言z国的企业抢不走他们的国际份额。
罗伊斯只看到国内中低端机的当前局势,永远不会理解这些小企业所蕴含的巨大能量。
他们从来不缺实力,缺的是一个恰当的契机,他们时刻准备着,等待时机到来的那一刻,他们会牢牢的抓住,并且让全世界刮目相看!
此时正乘机回国的罗伊斯可能还不知道,他集团的未来,以及全世界科技行业的未来,即将改天换地,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
程老爷子的病康复之后,黛笠又恢复了之前的工作状态。
最近她给公司内的员工人手发了一套睡眠仪,得到了公司员工的一致好评,大家的满意极高。
自从用上了睡眠仪,公司内整体的效率都得到了提高,再也没有人在上班的时候打盹儿了,连哈欠都不会再打一个了。
人在充分睡足了时间后,能保持一天的高效率工作状态,精神一整天。
员工们强烈要求黛笠将睡眠仪量产。
“我以前睡觉至少要酝酿半个小时睡意,如果中途尿急起个夜,又得重新酝酿,导致我每晚都要一两点才睡,现在我也不用酝酿睡意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想睡就能睡着。”
“我是上大学之后,不知不觉养成了晚睡的习惯,已经成为了我的生物钟,每天不到两三点根本睡不着,我以前上班的地方太远,七点就必须起床,但是一样要熬到两三点才睡得着,我每天都是在地铁上补觉,去了公司人也不精神。”
“我是觉浅又神经衰弱,一点声音都能把我吵醒,基本上我每晚都会醒好几次,自从老板给了我一套睡眠仪,我才终于知道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是什么体验,简直不要太爽了!”
他们的使用体验汇成一句话,睡眠仪非常好用,请务必量产!
黛笠非常愉快的接受了员工们的提议,更何况睡眠仪量产带来的收益也想当可观。
现代社会受失眠困扰的人太多了,越来越大的生活压力,日夜颠倒的作息,都极大的影响了睡眠。
褪黑素和助眠的药物畅销,恰恰证明睡眠辅助工具有着庞大的市场。
而且比起褪黑素和助眠药物,睡眠仪的使用体验完全是碾压级别的。
她在着手睡眠仪量产的准备工作时,还有人为了睡眠仪找到了她。
正是之前她见过的曲严。
曲严最近才出院,但是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
有妻子的精心调理,又有睡眠仪为他的睡眠保驾护航,他的气色就如同是经过了改头换面。
他已经慢慢地走出了阴霾,变得阳光且热爱生活。
用容光焕发来形容现在他再恰当不过了。
曲严见到黛笠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能不能再问她要一个睡眠仪。
这倒不是大问题,黛笠非常爽快的让涂姐又拿了一副给他。
但曲严低头看着手中的睡眠仪,思忖了良久,又想黛笠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黛老师,您这个睡眠仪能不能把数值调高一点,比如是睡眠的时间长一点,还有就是可不可以让人进入更深度的睡眠,不管发生什么事,比如身体上的疼痛都不会苏醒。”
“可以,”听到这个回答刚要高兴的时候,又听到黛笠说,“但不安全,我不会把数值调大。”
“成年人的睡眠只需要六到八个小时,睡眠仪的睡眠时间上限是十个小时,如果睡眠时间再长一点的话对身体反而不好。再有你说的让人进入更深度的睡眠,感觉不到疼痛,那就更不安全了,疼痛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不可以在睡梦中被剥夺,那样和砧板上的鱼肉有什么区别。”
涂姐在旁边听了连连摇头:“绝对不能这样做,要是被不法分子拿到了这样的睡眠仪,用来行凶作恶怎么办,受害人完全没办法反抗。”
曲严眼中的光闪过了一丝暗淡。
“你想拿睡眠仪来做什么?不只是为了助眠吧。”黛笠看出了他别有用途。
“不是为了助眠,但也是为了帮人,帮我的一个老搭档。”
曲严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缓缓说道:“我这个老搭档跟我是同一所警校毕业的,我们俩都是警校的优秀学生。毕业后我如愿的成为了一名警察,而他被选中了,成为了一名卧底。”
命运的齿轮总是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选择而发生巨大的改变,从此这两个曾经的老搭档,便展开了两段截然不容的人生。
曲严:“我的事业前十年顺风顺水,一路从普通警员升到了一级警司,是同事之间,邻里好友眼里的优秀模范,是年年表彰的对象,这十年里我没有他的一点消息,他也从来没回家看过他母亲。”
“邻里街坊有传闲话,说他被警校开除后出去混社会了,现在指不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但他的母亲不相信,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在送他上学的那个路口等了他十年,等他回来告诉自己,这十年他都去哪儿了,不知道母亲很想他,很担心他吗?”
“十年后,终于等到了他。他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剿灭了整条毒品线的制贩人员,缴获的毒品累计两百多吨,是缴获数额最多的人。”
黛笠和涂姐默契地看了一眼对方,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曲严沉重地吐出一口气:“但回来的他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我认识的韩钰了,他身上没了曾经的锋芒与锐气,甚至他都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了,他和我之前抓过的地痞人渣一样,是个无赖又滑皮的瘾君子。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过去的十年他去了哪里,在干些什么。”
涂姐震惊地捂住了嘴,提出了猜测:“他是不是被迫弄了那东西?”
曲严把自己的指骨捏得都已经泛白了,也紧紧地咬着自己的腮帮子。
“他们拿枪指着他的头逼他,因为他们只需要一个方便操控的马仔,沾了那东西以后就会为他们拼命。前面拒绝过的同事就牺牲在他面前,他不能再牺牲了,他牺牲了就没有人完成任务了,他不得不献上自己的投名状。”
曲严自嘲的笑了笑:“外面的人都说我神勇无双,立功无数,但我从来不知道我能立功升职的线报,都是他拼了命传回来的,我授勋领奖的时候,他在境外的毒枭窝点九死一生。”
“那哪里是我功劳,明明是他的荣誉,但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做过什么,他的身份永远见不得光,人们只会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说是他不学好,跟人混社会,现在活该成了瘾君子。”
“他明明是个英雄,现在却要连累他的妈妈跟他一起被人戳脊梁骨。”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曲严说完后,久久都没人出声。
黛笠:“他现在正在接受戒断治疗?”
曲严整理了一下情绪,点头说道:“一直在配合治疗,但是太难了,我之前去看过他几回,根本看不下去了,看到他的样子我都觉得好压抑好难受,胸闷窒息,喘不过气来。”
“我非常希望他在戒断过程中能少受一点苦,他受过的苦实在太多了,看到黛老师你给我的睡眠仪,我就在想能不能给他用,让他在产生戒断反应时睡过去,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痛苦了。”
曲严期翼的看着黛笠,希望她在听了韩钰的故事后,能开一个特例,帮他改睡眠仪的数值。
不过黛笠还是拒绝了:“你不是外行,首先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会产生戒断反应。”
曲严当然知道戒断反应产生的原因了。
人的大脑会自动产生内酚酞,那是我们感受到快乐愉悦的来源,也是我们调节关节的止痛剂。
而毒品会让人在短时间内的获得大量的多巴胺,得到成倍的快乐。
人的大脑是懒惰的,当牠发现多巴胺可以从外界获得之后,大脑就不会再自动合成内酚酞,下一次人体在想要获得快乐和愉悦,就必须要从外界拿取,不然人的思想就会感受到消极、痛苦和难受。
同时我们的肌肉和关节一直在互相摩擦,大脑产生内酚酞有止痛的作用,让我们感受不到关节之间摩擦的疼痛,一旦大脑无法合成内酚酞了,关节之间摩擦的疼痛就会愈加明显,所以有人形容像是有虫子在身上爬。
黛笠:“帮助他,应该从内酚酞入手,而不是让他在产生戒断反应的时候用睡眠来欺骗他的身体,强制的戒断治疗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
曲严人很聪明,一下子就转过了弯儿来。
他欣喜若狂的问:“那黛老师你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
涂姐:“那当然了,我们黛黛就是哆啦a梦。”
最近涂姐就真把黛笠当自己的哆啦a梦了,想要个啥都让黛笠做,关键是再离谱的黛笠都能帮她做出来。
反正黛笠已经被缠着帮她做了一系列医美美容仪器了,接下来不知道还要帮她做什么。
黛笠浅笑道:“办法肯定是有的。但这件事不能你私人来干,我们俩拍板不合规也不合法,你向上请示一下,找一个主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