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一个黑色的面罩,严严实实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但只有这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也足以让人看出来她的美丽。
那双眼,比春天的水波还荡漾。那对眉毛,比远方的青黛更令人向往。
她上半身穿着一件蛇皮做成的抹胸,下半身穿着长到脚踝的裙子。脖子上和手腕上,都带着用兽牙、鸟羽等物制作而成的饰品。
她有一头长到脚踝的头发,头发顺直又浓密,随意地披散着,透过几缕碎发,能看见她额间用白色的颜料涂了一道细长的纹,眼角眉梢用黄色的颜料勾勒出几道痕,靓丽、神秘、又神圣。
她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看了多久。
兔耳女子本就白皙的脸瞬间变得纸一般煞白,腿一软,居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不要。
她不想被打。
兔耳女子脑海里立即闪过一条沾了盐的皮鞭,跪在地上的身躯立即一抖,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为什么不杀了他?他想上山,可能是敌人。”长发女人的声音非常冷清,听上去,像山间的晨雾,让人无法触及。
“他是黄师公的徒弟,我见过他。”兔耳女子低头,说道,“而且,如果他真是敌人,让他回去,比杀了他更好。”
长发女子垂着眼,冷冷盯着她,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小芒,你该知道,现在最紧要的是药奴的制作。如果破坏了药奴的觉醒,你就是罪人。你知道罪人要承受什么样的惩罚吗?”
“知道,我知道!”她急急应道,“只要这批药奴能觉醒,我们缓解了人手压力,就不用自个儿守山了,我都知道。也正因为现在是至关重要的时候,所以更不能shā • rén,不能引起外面的注意。”
“shā • rén是个坏主意,放他回去,反而能给他那边添不少乱。”
“最好是你说的这样。”长发女子冷冷说了一句,随后转身进了山里。
山间的浓雾和夜色越来越重,她们两人的身影也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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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仔连滚带爬,跑得飞快。
甚至在这种逃亡的过程中,他有种找回猿猴攀爬的本能,已经把什么都忘了,脑海中只余下一件事情,那就是跑,快跑,跑了就能活命。
好在,一切非常顺利。
终于下山了。
圆仔鞋子跑丢了一只,衣服给勾破了不少,额头的汗水粘上了掉落的碎屑,看上去十分狼狈。
可圆仔全然不管。
他只是往前跑着,要去跟师父说说山上发生的事情。鹰山,实在太危险了!
回到兰兰村,黄师公早就在等着了。
黄师公依旧在蚂拐亭里,圆仔离开和回来时,他的位置都没什么区别,仿佛没动过一样。
“师父!”看见师父,圆仔才有种活着的真实感。
一个大汉子,竟然差点被逼出热泪来。
圆仔一边跑着一边叫着,奔向他的师父。
黄师公睁开眼睛,暗暗摇头,心想这个大徒弟平时说话做事都挺沉稳的,怎么反而这个时候沉不住气了?
“圆仔,我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黄师公问。
明面上,问的是蚂拐的事情,可实际上,问的却是给杨八端他们探路、带他们进山的事情。
没有,办砸了。
而且,山上比他们所想的要危险得多。
圆仔一张口,就恨不得把今天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一口气说完。
只是——
“办好了师父!”
圆仔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