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罚我抄检讨就罚,你想改规定就改,我都不唱反调了。”
“……”
“我都这么让着你了,你还不应我是吗?小王八,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挂了,等我回去,我就把你定的那些破规矩一条一条全给删了!”
“出声啊……”
王孙花花的声音戛然而止,刨着瓦片的双手停了下来,到处搜寻的视线也定定停在一处。
她看到了一个几乎看不清面目的人。
他蜷缩着身体,被一根燃烧着的柱子压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头发被烧了大半,脸上也是黑乎乎一片,模糊了五官。唇边那大片殷红的血迹和他脸上的黑对比得鲜
明。
他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不知生死。
王孙花花仿佛忘记了呼吸,心口安静了好几秒。
这个狼狈不堪的人,真的是那个一脸臭屁,经常训人,还有洁癖的杨八端吗?
她只是愣了一秒,随后立马冲过去,想把柱子抬起来。
好重,好烫。
说到底她只是普通人的身体,面对这沉甸甸的实木柱子,实在是无能为力。
憋着一口气,憋得脸色通红,终于把这根柱子挪开了一点点。
就这一点点,王孙花花看到,柱子之所以没把杨八端压实,是因为他用判官笔作为支撑,给自己撑起了一片狭小的空间。
判官笔一头插入土里,一头刺入柱子,人为地形成了一个三角。
柱子倒下的时候,杨八端还是有意识的,他还能自救!
心里不由得生出万分庆幸,可王孙花花不敢去摸他的鼻息,不敢去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顾不上哭,她用手捏开他的嘴巴,给杨八端塞了一颗回春丹。
能吊命。
“小王八,小王八你别死。”喂好药,王孙花花终于大哭出声,“我很快就救你出去了。”
她边哭边抖了抖手腕上的手镯,放出了银蛇,青蛙,飞鸟……不管是什么东西,但凡是能动的,都被她放出来了。
这些动物和她一起,用翅膀扇、用头去顶、用腿去蹬,齐心协力,终于把沉重的柱子给挪到了一边。
王孙花花立即用力把杨八端从那个三角点拖出来。
这一拖才发现,他的腿上有大面积的烧伤,手上、脸上,也都是烧伤,惨不忍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王孙花花低低呜咽一声,没等她真切哭出来,一股灼热的热浪再度袭来——死灰又开始复燃了。
这里很快就会重新变成一片火海。
她刚刚是扑灭了一点火苗,但只要外面的火不灭,大火迟早会再次烧到这里来。
王孙花花双手从杨八端腋下穿过,抱住他的身体,一边往外拖,一边对他说:“等出去了,我们就回西南城,去找医生,让医生为你治疗。”
要找到一处可以放置木鸢的没有火的地方,不能被火烧到,要带着杨八端安全地走出去。
可是,他的身体好沉,她也好累,四肢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一样。
王孙花花死咬着唇,血都咬出来了,还是不愿意放弃。
就在王孙花花万分艰难地拖着杨八端的身体时,怀中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一道微弱的气音在她耳边响起:“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