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彝伦堂有大课,斋长轮番值守,其中有你。”祁云峥缓缓抬眸,浅浅看了她一眼,“不要因为腿上的伤,耽误轮值。”
“……”江眠月沉默半晌,抓过那桌上的小瓶药膏,“谢谢祭酒大人关怀。”
是她想多了,当了斋长替他干活,跟他客气什么。
祁云峥手一动,面前的题纸掀开,下面一张,赫然是个被揉皱了的题纸,那题纸最上方还有一处毛边,像是有人直接用手撕开似的,十分磕碜。
看起来也比其他的题纸窄了一节。
可即便如此,这份题纸上的字迹也比其他的题纸上要整齐漂亮,一手的标准小楷,清清爽爽工工整整,标准中藏着几分锋芒个性,十分符合科考的审美。
江眠月咽了口唾沫,这是她自己的题纸,也是祁云峥自己手书题目的那份题纸。
只不过他手书的部分,被自己撕下来了而已。
“祭酒大人。”江眠月再次从怀中取出那张自己撕下来的部分,缓缓放在他的面前,“这是原题。”
祁云峥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被她保护得不错的纸片,“你随意处置。”
“不,祭酒大人,您的字太好,若我拿走,被其他监生知道了,随意争抢……”
“说过了。”祁云峥缓缓道,“由你随意处置。”
他语气平静,却是一副命令的姿态,江眠月张了张嘴,还是将那张纸重新收好。
罢了,回去再处理。
气氛恢复了平静,祁云峥看完了她的文章,却不予置评,直接翻看下一篇。
江眠月有些急了,还真要等他看完?他有这闲工夫,自己可没有。
身上的衣裳,她回去还要想办法。
国子监入学之后,因为每个人尺寸不同,目前每位监生只发了一套差不多大小的襕衫,换洗的外衫根据个人的尺寸,还要后日才能到。
而且近日天气渐凉,据说以后发的衣裳都是厚实的套衫,若是没有别的替换,她还得回去想办法把这衣裳上头的口子补了,不然明天铁定闹笑话。
“祭酒大人……”她着急开口,肚子却在这时候“咕噜噜”叫了起来。
她猛地闭上了嘴,咽了口唾沫,耳根通红。
早已过了用饭的时间,她可怜的馒头也成了莲池里的鱼食,今晚上,她还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祁云峥却忽然动了,他侧过身子,拉开了一旁的木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食盒。
他打开食盒,甜甜的淡香味缓缓溢出,那里头……居然是一盒枣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