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下着雨,大夫要来,还得等一会儿。
然妻妹脚踝已经肿了,疼的脸色发白,为防伤到骨头需及时看看才好。
陆缙从前行军,对这种跌打损伤颇有手段,于是开了口:“我从前学过正骨,你若是等不及,我可帮你。”
江晚吟其实极不想麻烦他,但脚踝疼的钻心,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不得不答应:“麻烦姐夫了。”
要正骨,少不得先查看伤势。
首先,便要褪了罗袜。
江晚吟其实并不在意,但陆缙却十分顾及,握着她的脚,只将她的罗袜往下褪了半圈。
脚踝极细,她似乎整个人比他小上一圈。
并且极白,仅是露出的一点,已经白的刺眼。
陆缙又想起了他的妻,那日净室匆匆一瞥,亦是白到发光,不过是肩,是腰,是臀。
脑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念头,不知妻妹的这些地方是否也一样……
陆缙立即又压下去,声音平静:“路上滑,这个时候怎么偏要出来。”
“我在找玉。”江晚吟轻声答道。
“什么玉?”
“姐夫那晚不是说丢了玉,我在水云间没找到,便想到湖边找。”
原来是为他找玉。
找一块不存在的玉。
陆缙已经忘了,他不过随口一说,妻妹竟当了真,满心满眼的信任,把他随口说的事当成了头等大事对待。
“你……”陆缙盯着她的眼。
“怎么了?”江晚吟轻轻看回去。
“没事。”陆缙压了压眼皮,握着她白如玉脚踝的手迟迟没动,许久,只说:“不必找了,不是说了不要紧。”
“毕竟是因为我丢的,若是找不着,我实在于心难安。”江晚吟一贯不喜欢欠旁人东西,对陆缙尤是。
“手指也是这么伤的?”陆缙一瞥,又看到了她手指上细碎的伤痕,因为白,稍有一点伤便红的刺眼。
“嗯。”江晚吟蜷了下指尖,“只是可惜还是没找到。”
“白费功夫也不后悔?”陆缙喉间滚了一下。
江晚吟摇头:“姐夫对我太好,找一块玉而已,算不得什么。”
她对他似乎没来由的极为信任,找玉是这样,涂药也是这样。
陆缙想说实话,一看到她清澈懵懂的双眼,又怕伤到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只将卷起的罗袜替她缓缓往上穿好。
“没什么事,并未伤到骨头,待会儿抹一点药油就好,不用担心。”
“谢过姐夫。”江晚吟放下了心,声音却极低,“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她每次打搅到他都极为歉疚,的确是个极有教养的好孩子。
但不必,真的不必谢他。
她当真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譬如现在,陆缙替她穿着罗袜的动作极慢。不知不觉间,他一手握着她的脚踝搭在膝上,另一膝抵入她双膝之间,将她的腿分开。
此刻,他握着她的脚踝,捏着她的罗袜,想的并不是帮她穿,而是脱。
更不想将这条腿放下,而是往上折。
可妻妹丝毫未觉察到危险,反倒将双手撑在他的肩上,任凭他方便,完全地信任他。
倘若他们现在不是衣冠整齐,倘若他们不是在椅子上,倘若他不是在帮她正骨,换一个地方,这个姿势,其实极容易发力,他手腕只需微微一用力,轻易便能将她……
陆缙倏地阖上眼,遏制住肆意蔓延的邪念。
妻妹还太小,年纪小,脚也小,什么都比他小上一圈。
说出来恐会撑……不对,是吓坏她。